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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眼,又打量著空弦月。
“你不覺得,他長得很像一位上神麼?”我喉嚨乾澀,一字一句說著,
“我方才見著他,便覺著……他與畫像上的樹神長得極像……你、你是說,他就是樹神扶桑?”
空弦月聞言,臉色驟變,他望進我的眼,眼中卻是一片迷茫。
我頷首,扯出一個笑: “不然你以為,我好歹是一個謫仙,會為了一介凡人,費盡心思尋找鮫人島麼?”
“怎麼可能,樹神扶桑,早已元歸太虛,與洪荒共滅。”
我一指點在她的眉心:“你可尋他的神脈。”
她急步上前,拉過他的手,食指點在他的掌心——
一條銀色脈絡彎延,隱入袖中。
我閉了閉眼,定下心中浮躁不安:“自那場戰爭後,樹神扶桑再無蹤影。神仙們都以為,樹神戰死。殊不知,樹神人形雖滅,其神脈仍飄纏於本體中,有一紈絝狐狸將其救下,養於其誤酒閣中。樹神復甦後,忘卻前塵。那狐狸告訴他……他叫桑桑,是她種的樹,第一次修得人形。”
空弦月滿臉迷茫,似乎聽著別人的故事,只蹙眉不語。
人魚喃喃:“長老們百思不得其解的真相,竟是這樣……”忽然又走到空弦月身前,拜下身去:“人魚族……嫡系長女晚蘆,拜見樹神扶桑。”
東海之上,日出於扶桑之下,拂其樹杪而升,扶桑樹,也是神,人,鬼三界的連通大門。扶桑樹之主,是樹神,樹神生於蠻荒時代,吸取天地精華而生,自盤古開天闢地之時,自太陽誕生之時出現。與女媧同輩,與東皇太一比肩。沒有名字,人們便以樹名喚他——扶桑。是啊,他是樹神扶桑。根本不是什麼桑桑,更不是什麼第五印墨,什麼空弦月,他是上古樹神,扶桑。
所謂桑桑,不過是我在漫長無望的日子裡編造出來的,一個謊,一幕戲,抑或是,一場夢,而已。
額上如火燒,眼前一片猩紅,空氣中漫開一股血腥味。
“姽嫿!”他疾步上前扶住我,用袖子去抹我額上的血。
我指著額頭:“不是說了麼,我是謫仙嘛,這是謫仙印記,稀罕著呢,沒見過吧。知道我為什麼會被貶謫嗎?史書上說是因為害了玉帝之女,戰神之妻的腹中胎兒。呵,不是。怎麼可能是。這麼粗淺的藉口,不堪推敲的證據,怎麼瞞得過那些人?我有罪,我騙了你,我隱瞞樹神行蹤,為了一己私慾。我是非得貶謫不可的,但我是西王母的親孫女啊,西王母能為我做的,只是安一個,比這輕多了的,好聽一點的罪名給我。這也算是給我和她,留點顏面了。”
他此刻的表情似乎隱在霧裡,霧氣氤氳,看不真切,我想起太虛河邊初相識時,也是這樣的霧。河對面他的面容隱在霧氣中,似乎笑了,風姿剎踏,那一幕已暗喻下了永生,我們終將隔霧相望,他終將是我,求之不得的執念。
我伸手去想觸他的眉,手卻在半空止住。
“啊啊啊——廚房起火啦!”人參尖叫著奪門而入,一手拿著洗碗布,一手拿著碗。見屋裡這架勢——一個跪著的不知是誰,一個被扶著的面色悽慘,一個扶著人的面容模糊——於是碗掉在了地上,摔了個稀巴爛。
人魚起身:“晚蘆願意帶兩位到鮫人島。”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5 章
“你是什麼東……”人參正要犯賤,待看清那人的臉:“美、美人姐姐……”
我正身站好:“有勞。”
空弦月的聲音有些飄渺:“最快什麼時候能到?”
晚蘆看了我一眼:“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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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時打發走了船上的工人,大家不免埋怨幾聲,索性工錢一分不少,最後連船也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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