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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沙發裡坐了很久，無法感知時間流逝的快慢，隱約記得這是今晚聽的第三個節目，估摸著差不多過去兩小時。

他覺得嗓子有些發乾，起身摸索到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放下杯子時聽見客廳裡的一聲響，應該是瑪格麗特把什麼東西掃落在地。

文清讓忽然想到茶几上的花瓶。儘管他看不見，顧以誠還是會定期更換瓶中的鮮花，握著他的手指慢慢觸控葉片和花瓣，告訴他今天花束的種類和顏色，他的心也因為這溫存時刻變得柔軟。

他擁有過這份愛意，想到或許會失去，愈發不捨。

離開廚房，文清讓準備試著把花瓶往茶几中間挪一挪，以免被貪玩的小貓打翻。走到茶几邊上時，他猝不及防被什麼東西絆到，跌坐在地。

花瓶被他失手碰落，嘩啦水聲和玻璃碎裂聲刺激著格外敏銳的聽覺，瑪格麗特似乎第一時間躥了出去。

文清讓稍微平復一下劇烈心跳，正打算用手撐著地面起身，意識到花瓶的碎片在附近。他無法判斷具體位置，只能先往邊上慢慢挪動。

門鎖按鍵音在這時響起。文清讓心下一沉，無望地閉上眼睛，又想到多此一舉，反正看不見。

甚至希望時間可以暫停。一定要讓戀人看到自己這副狼狽模樣嗎。

“哥，你先別動——”

門開的瞬間，顧以誠驚訝而急切的聲音傳來，他嗅到對方身上的水汽味道。顧以誠小心翼翼把他扶到沙發上坐好，上上下下仔細檢查一遍，所幸並未受傷。

也沒問他發生什麼，火速清理地上的水和玻璃碎片，將還能救的花插到礦泉水瓶裡。

文清讓笑得無奈，“你看，你就出去這麼一會，我居然也能搞砸。”

“你原來那個花瓶有點舊了，正好再買一個。”

顧以誠語氣輕鬆，眼圈卻悄悄泛紅。他知道文清讓失明後的情緒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穩定，只是默默憋在心裡，連在自己面前，都不願流露一絲脆弱。

忍不住丟下手中的東西，過去把對方擁進懷裡，“如果覺得難受，可以和我說的，說什麼都行。”

文清讓伸手回抱他，過了半晌才答：“我還好，這不是有你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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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沒再聊這件事。洗過澡，顧以誠拿著吹風機幫文清讓吹頭髮，指腹輕柔地在髮間流連。文清讓頭髮稍微有點長了，近期需要去一趟理髮店，但他大概不會想出門。

吹得差不多，顧以誠關掉吹風機，“哥，我現在這個手藝，可以去小區門口的理髮店打工了。”

他欣賞了一下自己老婆的美貌，又因為對方看不到而有些黯然。

“嗯，副業範圍越來越廣了，”文清讓揚起唇角，話鋒一轉，“你們今晚聊得怎麼樣？”

“挺好的。我說這次不一定有時間，後面有合適的機會再合作。”

“以誠，”文清讓忽然開口喚他，聲音依舊溫柔，卻彷彿嚴肅起來，“我們談談？”

作者有話說：

感謝訂閱、評論和海星~

下週見~

發現今天是發文的第200天！紀念一下

破繭（16）

顧以誠隱約猜到對方想說什麼，決定先發制人。

他說好，起身去把吹風機放回原處，回來坐到文清讓身邊，聲音帶笑，“除了分手，什麼都可以談。”

短暫靜默間，窗外的雨聲和指標滴答聲格外清晰，心事無處遁形。顧以誠知道自己猜對了，頹然道：“你答應過我，再也不提這件事的。”

“現在情況和那時候不一樣，”文清讓語氣和緩，失神的雙眼令他看起來有種過分冷靜的抽離感，“我的眼睛短時期內好不起來，最壞的情況，可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