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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氣,此刻慢慢走上石階,平常日子裡門庭若市的南宮家正門,今天頭一回,漆門緊閉。
燕朝紅沒廢話,也沒多此一舉去敲門,直接把我拉到一側,抱著我,翻牆入戶。
接下來我看到一副井然有序的大戶人家場面,穿灰色僕役裝的家丁,該栽花的栽花,該掃地的掃地,水塘邊餵魚的小丫頭,也一個動作緩一下,不驕不躁。
春夏交接,花壇子裡的嬌花正當佳期,奼紫嫣紅,枝葉則各有其造型,甚至奇石堆出來的假山,都有著揉合了洛可可一時風華的繁雜與輕狂。
南宮家的下人,想來都是見過大場面的,或是被交待過某一天看到空中飛人,千萬不需慌張或是壓力過大,只需淡定無視就可坦然面對。
於是這種所有人都很鎮定的情況,一直維持到素衣管家冒出來,將我與燕朝紅筆直筆直地領向中中正正的宴客大廳,那裡,站了許多人。
全部都站著,唯獨一個人坐著。
而我一進門,滿屋裡形形色~色的人回頭看我,我才意識過來,原來自己方才心神震盪不停,迷迷糊糊的當口,就又踩中了別人的一個套。
可以說,野人身邊,我就是一累贅,或者說,誰搶了我在手,野人再能耐,也得受威脅。
因此燕朝紅才會把我帶來這裡,他始終都是有目的的。
所以我認真認準這屋子裡的每一個人,甚至刻意忽略那個主座上獨坐得既沉穩又相當自在的男人,今天他穿了黑衣,與我一般大同小異的款式與質地,早上起來我還嫌他一身黑鴉鴉會顯得精瘦,還用手臂環抱測量了他的腰圍,又為他繫好衣服帶子,拽斷他十幾根頭髮、幫他將頭髮綁好。
身後洞開之門被燕朝紅再次關緊,門外白晝,門內卻愈加燈火通明。
現在,我認真去看這屋中的每一張臉,想起《倚天》裡殷素素死前對他兒子的諄諄叮囑,爹孃死了要報仇,因此,要好好記清每一個仇人的臉。
此刻我便是被這種強烈的感情充斥控制,即使潛意識裡也笑話自己,野人怎麼可能會有事——但又偏偏無法令自己鎮靜,總覺得這群人中真要有一個跳出來傷到野人一根手指,那我鐵定會跟那人搏命——因為一根手指,已經是我可以忍受的最上限,還是在只能破皮的情況下。
仔細去感受,這屋中的每一個人氣場都很強大,因此一人,像頂了三個人的空。
我往裡走,首先,路過兩個江湖人物,一個青衣綸巾,一個露著膀子、奔放不羈。
接下來是三個長相肖似的粉白臉公子,身著錦衣美服,還是蜀錦,單色,不招搖卻精緻,暗紋為幾何龜紋,另有動物紋、植物紋……就算我從未見過他們,也能一眼就認出,他們便是這南宮宅子的主人、江湖人口中赫赫有名的南宮世家三位公子。
挨著他們的,是糜神捕。
而比糜神捕更站前半步的是一個穿公服的中年男人,根據常識,三品以上服紫,因此這圓領寬袖、面容生冷之人給我的第一印象,只有兩個字:高官。
“你要等的人來了。”野人面前唯剩的最後一人,擁有一把陰柔低稔的嗓音,高高瘦瘦,像一柄頎長的竹籤,罩著一件寬大厚實的黑色斗篷,但卻不能說他像吸血蝙蝠,因為比起將翅膀當斗篷鼓譟的蝙蝠,這人說話時兩手擺在胸前,手指不斷變幻試圖展示什麼的形象,更像學院派的魔術師。
魔術師問低首坐在茶案邊的野人:“盟主要見之人既然已見到,可否開尊口,向在場諸位,解釋清楚這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他好聲好氣問了,野人卻仍低著眼,人向後靠,脊骨微曲貼在椅背上,一隻手則搭在身側棕色木質的茶案上,傷痕累累的手指邊,便是那把名震天下的神泣之刀。
盤龍為柄,無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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