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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你不可以愛她!中□,你不可以愛她!中□,你不可以愛她!”日子冗長睏倦,我的腳步踏遍了校園每一個角落,找尋不到失去的我。頭一次,我瞭解了李清照的詞: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悽悽慘慘慼戚……”的情意。
也是頭一次,我懂得了真正愛情的滋味。
我的失魂落魄瞞不過林校長,一天,她看著我端著飯碗發呆,笑著說:“憶湄,菜不合你的口味嗎?”
“噢!”我猝然醒覺:“不,很好。”我連扒兩口飯,伸長脖子嚥下去。“憶湄,告訴我,”林校長的手越過飯桌,握住了我。“你遭遇了一些什麼?”放下飯碗,淚水奪眶而出,我站起身來,奔出了房子。
一天又一天,我慢慢的醒悟,我必須面對現實,拿出勇氣來生活了。早上,我圍上圍裙,到廚房去幫林校長弄早餐,然後,到院子裡去餵雞。撒下一把米,看著那些各種顏色的雞從四處跑來,小小的腦袋啄食著米粒,我心頭稍稍歡快了一些。生命,是可喜的,雖然我這條生命正在愁苦中,但我仍然愛其他的小生命。喂完了雞,又到校園中,低年級的校園裡,有一個大的鐵絲籠子,裡面畜養著十幾只小白兔。我和它們每一隻都是好朋友,拿著一大把青菜和胡蘿蔔,我送到它們的嘴邊,望著它們爭先恐後的搶食。蹲在地上,我撫摸著它們的背脊,和它們低低的說話。有一隻離群獨居,不肯吃東西,我摸摸它的額,似乎比一般兔子的體溫高,病了麼?我憐惜的把它抱了起來,向林校長的家裡走。對於小動物的病,我有個偏方,曾經百試不爽。是不管什麼病,都餵它半包鷓鴣菜。抱著兔子,繫著圍裙,我慢吞吞的向前走去,到了林校長家的門口,看到林校長最小的一雙兒女,正在爭論著什麼。“是海盜!”一個說。“不是,是剛從監獄裡放出來的,可能是個殺人犯。”
“不是,是海盜,海盜都是這個樣子的,電影上我看過!”“我也看過電影,囚犯都是那個樣子的!”
“我告訴你是海盜!”“我告訴你是囚犯!”“打賭!睹三顆彈珠!”
“好!等下我們問媽媽!”
我站住,在冬日的陽光下,望著那兩個爭執著的孩子。當孩子真好,不是嗎?無憂無慮,無愁無怨。兔子在我懷中蠕動,我拍撫著它,安慰的說:
“別急,小兔子,馬上弄藥給你吃。”
有一片陰影罩了過來,我低著頭,可以看到有個人影由遠處移近。然後,我望見一雙穿著皮鞋的腳,鞋面上積著灰塵。深灰色的西服褲,褲管瘦而長。目光慢慢向上抬,西服上衣,敞開的領口,沒有系領帶,方方正正的下巴……我的眼光和他的接觸了。他站在那兒,靜靜的望著我,眼睛深邃閃爍。我們彼此對望著,誰也不開口,時間慢慢的消失,雲遮住了太陽,又放開了它。他一直顯得那樣安詳自如,只是臉色有些反常的蒼白。終於,他先開了口:
“好嗎?憶湄?”我點點頭,喃喃的不知說了些什麼。
他伸過手來,輕觸我懷裡的兔子,他的手指神經質的顫抖著。“它怎麼了?”他問。“病了,大概是感冒。”我說。
他的手指從兔子身上滑到我的手背上,一把抓緊了我,他顫慄的喊:“憶湄!總算找到了你。”
我閉上眼睛,一陣天眩地轉,淚珠沿著面頰滾落。好半天,我無法說話,也無法移動,只有淚水無拘束的泊濫奔流。於是,我覺得他拉住了我,又用手環住了我的腰,他的聲音清晰而痛楚的在我身邊響著:
“憶湄,你怎麼那樣傻?就這樣不聲不響的走掉?你使整個羅家都翻了天,你知道嗎?現在,都好了,是不是?我們來接你回去。別哭了,來吧!”
我仍然在哭,除了哭,我似乎不會做任何的事情了。中□擁住了我,拍著我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