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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行衍乍一聽頭髮直接發麻,便用一種說悄悄話的聲音問道:“你是……誰?”
蔡學文盯著小便池抽了抽嘴角,默默地拉上拉鍊,去洗手。
還不到他胸口那麼高的小孩嘴一扁,炭那麼黑的臉上露出倔得要死的憋屈表情,明明要炸毛,硬是忍著小聲叫:“是我,我是許清澈……”蔡學文撒尿的空隙看著“清澈”,眼睛慢慢變得有點直。
方行衍朝著梁睿尷尬地笑了笑,換了隻手,“啊?”
許清澈有些失望:“……”,“你忘記了啊……上次我走丟,哼,你還陪我在警察局等了一小時呢,這麼快就得老年痴呆了……”
方行衍抽了抽嘴角,一下子就想起那個曾經在他的生命中留下不可磨滅之傷痕的爐糞球。“是你啊……有什麼事嗎?”
他一說,許清澈才想起來正事,說道:“方玉孟這個死胖子說你……”
方行衍打斷他,驚訝地說:“你也在裡森上學?不會和方玉孟一個班吧?”梁睿好奇地看著他越變越精彩的臉,忍不住一聲笑了出來。
許清澈自豪地說:“當然!”,猶豫了一下,“你在哪?看在你上次幫了我的份上,告訴你一個好訊息。”
方行衍無奈地說:“這麼晚了還不回家啊,方玉孟跟你說的話,你不要告訴別人。看你的樣子,你應該知道我在哪個班。你怎麼會找上你身邊的人,就是蔡學文。不關他的事,學校裡是不是傳什麼了,算了問你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方行衍越說越煩躁,顯然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上次幫他也不過是自己倒黴,那天偏偏輪到他上路執勤——宣傳馬路文明。
然後就遇到了亂晃的他……那個能折騰,真是空前絕後。
話說這都幾點了,他怎麼會把蔡學文堵在廁所,真特麼讓人無語……
許清澈才想起等手機的蔡學文,蔡學文回看他一眼,遂兩眼發直地盯著一隻蚊子飛過……
“哼!方玉孟在班裡炫耀,說最近,他在他哥教室裡親眼看見一個人偷同學東西!”
方行衍嘀咕,說他自己吧。極其敷衍地嗯嗯嗯了幾聲,就避之唯恐不及地掛了電話,連道個別都沒有。
石化的許清澈保持握著蔡學文手機的姿勢,心裡想,你也是壞人。踮著腳把手機塞進蔡學文的手裡,拉了拉背上的書包,就要往外走。蔡學文的視線追著蚊子出來,順道看了他幾眼。
“喂。”還是出聲叫住了他,“有人來接你嗎?”
許清澈一慌,很快說道:“我自己會回去。”
蔡學文嘆了一口氣,心想,這孩子黑也是黑他自己的,不足以成為獨自走夜路的理由。看也不看他長腿一邁走在前面,淡淡地說:“走吧,送你回家。”
到了八點後,厲封,方行衍,再加上一個半裸男,三個人一張小床,怎麼也不可能擠得下去……
“行了,真不是特意趕你走,你自己也看到了,沙發那麼小,把你對半砍了也睡不下。”方行衍的臉有些紅,如果他留下來的話……“反正不管怎麼樣,你回去!”
就趴了條褲子的梁睿不依不依,眼睛拐個彎就到了隔壁的那間房,上上下下地視煎那道門。
擠不開這種情況讓厲封有些尷尬,見梁睿弱弱哀求地看著自己,當即表示,“那是我室友的房間,我打個電話問問。”
梁睿喜出望外地直點頭,身後彷彿有尾巴在瘋狂搖動。
厲封咬咬牙拔通了卓揚的電話,那邊過了一段時間才接,傳來卓揚一慣不耐煩的聲音,“誰?”
厲封:“是我……”
卓揚那邊又靜了片刻,換到了一個安靜的環境中才又說:“我說誰呢,你怎麼會想起來給我打電話。”
厲封尷尬地笑了笑,說:“家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