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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還三壓抑著大笑,他似乎很久未曾如此恣意,笑聲就如即將崩裂的琴絃,微微顫抖著。屋內在他的笑聲之後便突然變得寂靜無聲,飛娘不知杜風齡和鐵還三是否已經離去,正猶豫著,忽聽前屋裡一陣大亂,似乎是李師爺的笑聲:“鄒老闆,我們看看就走,各位不要驚慌。”一時翻箱倒櫃的聲音,杜風齡豁然起身,走出屋去了。
飛娘這方有機會抽身回來,給她把風的韓自在正急得滿頭大汗,上前道:“李師爺帶著官差搜檢福祥班,只怕我們那處也要去呢。”
不料李師爺見了飛娘卻是滿面堆笑:“外堂戲唱完了,便讓蔻官兒收拾好了裡面去,給貴客唱兩曲。”飛娘自然滿口應承。韓自在一旁早已百爪撓心,等李師爺走了,忙拉住飛娘道:“姐姐,你這是做什麼?難道要送蔻兒入虎口?”“你懂什麼?”飛娘白了他一眼,“他們做戲的做戲,跑龍套的跑龍套,為什麼我們就不能冷眼看他一出?”
韓自在一愣,飛娘便將剛才所聞悄悄地對他講了。韓自在笑道:“什麼兵器,當官的、當差的、做賊的、唱戲的,人人都想要?真個天翻地覆。”
飛娘笑道:“無論是什麼,只要不是你的蔻兒,不就行了?”
晚間飛娘將蔻兒送入劉府內,進門便見書房外廳上劉恆宇正襟危坐,桌上杯盤羅列,鐵還三則有點兒不情願地假惺惺受用,也向著飛娘點了點頭。於是蔻兒把曲子唱將起來,他們吃酒作樂。飛娘細聽他們言語,竟是沒有一句正經的公事,談到朝中的大臣,更是將所有府部院寺的人一一問候到。
夜交子時,賓主仍樂此不疲,飛娘伺候在旁,漸漸覺得不耐煩。這時忽聽細鈴微作,劉恆宇將酒杯放下,走到書房角落,看了看搖動的金鈴下所懸的紙條,回首對鐵還三道:“那賊人進了後庫房了。”
“我道捉拿賊寇是卑職的本分,不成想大人佈置得當,也頗有手段。”鐵還三淡淡笑道,仍然端坐不動,“劉大人府上藏龍臥虎,李師爺身段輕捷,是身負二十年功力的高手,適才他已匆匆出去,有這樣的人在,劉大人可以高枕無憂了。”
劉恆宇懇切道:“大捕頭辦案駕輕就熟,要想一次為百姓除去大患,定要煩大捕頭辛苦。”鐵還三一笑,負手而出,向劉府後院飄身而去。縱身屋簷之上,向下觀望,只見黑壓壓院落中,半點微光也無,竟似全無防備。鐵還三微微蹙眉,不知劉府耍的什麼花樣,因此不敢擅闖庫房。他掉轉方向,見內宅中一片園林茂盛,孤單一座小小的佛龕懸在假山上,正是劉母的院子。
今夜劉府拿賊,府中各處殺機暗藏,夜色中烏雲沉默地翻滾著。而此處卻是攝人心魄的寂靜,濃密的黑暗彷彿在偷偷地冷笑,縱使菩薩端坐,仍不住透出詭異來。忽而林中的陰影濃了又淡,似乎野貓飆行而過,似乎在死水中驚起微微的波瀾。
“哼!”鐵還三打定主意,飄身自屋簷而下。林中的陰影陡然一震,一道迅疾不祥的蛇信自林中躥出,直撲鐵還三面門。鐵還三如紙鳶般空中折了折,立時又向上縱出半丈,腰中軟劍已然出鞘,毫不猶豫地迎著那道暗器猛衝而去。
一串兵刃的撞擊聲倒似清流潑灑,鐵還三空中晃了晃,輕巧落地,望著軟劍上纏著的烏黑細巧的鐵鏈,不禁微怔。只這一瞬錯愕間,林中的對手卻猛收鐵鏈,力勢沉重,幾令鐵還三的軟劍脫手。
鐵還三忙疾抖軟劍,那條鐵鏈從劍身上滑脫,倏然縮回濃陰深處去了。
林中人嘿嘿一笑,道:“不愧是京中名捕,竟能保住手中的兵刃。”
“承讓。”鐵還三笑道,“不知大駕在此,所圖為何?”
“我要找的東西,大捕頭也喜歡得緊呢。可惜杜風齡打草驚蛇,那件夏老先生的絕世神兵早已被劉恆宇轉移他處。後庫房現正熱鬧,有人比咱們更早摸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