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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出了社會就很難再回學校了,我也沒有回去過我的母校。”陸汶態度還算平和,一手掛在繃帶裡,黝黑的臉龐依舊充滿朝氣與銳氣,習秋彤說往裡走,她就跟著往裡走,絲毫無怨言。
習秋彤一邊走一邊聳肩膀,有反駁的意味笑了道:“這和社會沒有關係,我不回學校,只是因為我沒有太多留戀。”頓了頓,不可避免的自嘲起來道:“我還沒跟你說過,其實當年我來這兒上學,正是我人生最絕望,心裡最難受的時候,這個大學我念的並不是很開心。”
也許是這個半開玩笑的口吻,也許是冷的要人老命的寒風,醫學院的路燈下陸汶縮了縮脖子停住腳步,打量著習秋彤微微皺了眉頭道:“今晚怎麼了?你這人嘴巴緊,很少對人講你自己的事。”
天太冷,習秋彤不能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冗長的答案足夠她在回答完之前就被凍僵。她還有些驚訝自己與往不同的平靜,彷彿早晨的雪是落進了她心裡,讓她那些躁動的情緒一一被覆蓋。
她平淡的伸手把陸汶一側的衣袖拉住,示意她往北邊走,穿過那片種滿針葉松樹的小道,再走過兩條長廊就是學校的室內操場,晚上十點鐘這裡還算熱鬧,遠處兩個籃球隊的人在對抗練習,場館的上空迴盪著咚咚的籃球聲和年輕男孩的叫喊聲。
習秋彤拽著陸汶,在一條靠邊的長凳上坐下來,眼睛望著對面依舊在練習的學生好一會兒,才開口說了話道:“以前高中的時候,我在老家的學校也打過幾天籃球,上大學後就不玩了。自從上大學後,我荒廢了不少時間,也不知道自己在幹嘛,就是不想念書,經常逃課,也不想和人來往,有點自閉。”
陸汶坐在她旁邊,晚上的一切叫人難以掌控,她的內心隱隱約約明瞭將要發生些什麼。可死刑行刑之前,還是想再掙扎,努力從心裡擠出絲笑容道:“我以為你真的
不想和自己的女友聊人生呢,我等你說你自己的事兒,已經等很久了。”
也許因為大家都是聰明人,在這樣的氣氛裡一切變得都不再是秘密。習秋彤望著她的神情,很多愧疚道:“不是不想跟你說,只是習慣了不想這些事,因為無論怎麼想,始終還是繞不過她”
那個她,意味太過明顯。
讓人如鯁在喉。
陸汶十分難得側過頭緩緩嘆了口氣,那股滿臉的輕鬆正在漸漸褪去,白色的繃帶讓她看起來像是打了敗仗從前線退去的老兵,眉梢眼角殘留一絲倔強開了口道:“沒關係,你說吧。”頓了頓,聲音放低了一點道:“只要是你的心裡話,我都想聽。”
“謝謝你。”習秋彤帶著幾分無可奈何。
在這件事兒上,她從來由不得自己,坦誠心扉或許是對一個喜歡她的人最大的尊重。她想清楚了,所以要把那些都告訴她,不欺瞞,不隱藏。
習秋彤把凍僵的手放在嘴邊哈了口氣兒才絮絮道:“我沒有跟你說過,我老家在很偏的農村,離縣城還有一小時車。我家裡條件不好,父親在我小時候成了殘疾人,家裡靠我母親一個人做活兒維持。為我上學,親戚也湊了不少錢,我高中常常在學校考前幾名還算爭氣。因為父親有病,所以我想考個醫生,將來他看病方便”
陸汶皺了皺眉頭,她幾乎不知道這女人經歷和家事,這女人把自己保護的太好,一副能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模樣
“我高考那陣兒經常熬夜複習,結果感冒發燒自己也沒注意。到了考試那天才感覺暈頭轉向。參加完考試,心裡已經嚇的沒了底。分數下來,勉強還是考上了醫學院,只是調劑到了護理專業我很難過只想要復讀。”習秋彤回想著那些沉在腦子裡最深處的記憶,無論她今日有多平靜,還是忍不住皺了眉頭,聲音越來越沉道:“我堅持要復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