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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潢變了，服務生也都由四五十歲的大媽換成了時髦的小姑娘。八年，能留得住什麼？

“兩位要點些什麼？”小姑娘恭敬地彎腰，遞了兩份選單。

“酸菜魚。”我們異口同聲，又相視一笑，隨後點了幾個小菜。

菜上齊的時候，我的心有點發虛，這些年缺失的空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填滿。八年前我一身不吭地走了，宋悅的真心被我拋擲腦後，我以為我們會是兩條平行線，不再有交集。更何況我現在的狀況也無力彌補我對她的傷害。我怕宋悅提起過往，我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應對。

“你不覺得很巧嗎？我這次回來才知道你是我爸爸的屬下。在接機口，我一直猶豫，不知道怎麼面對你，可是真的見到你，心裡卻只有喜悅，就好像以前我每次等你一樣。”宋悅很自然的吃著，不時給我加點菜。

“咳咳”；我心裡一慌，被辣椒嗆著，眼淚都辣出來了，喝了大杯水，宋悅遞過一張面紙，我接過擦了擦，笑笑，“謝謝啊，你看我激動得眼淚都下來了。”

“洛安，你現在幸福嗎？”

“幸福啊，有個愛人，有我們的家。”謊話說得自己都信。

“那那挺好的，我還是單身貴族呢！沒你幸運。”

我沒有宋悅會這樣問，至少要說些責備我的話啊。幸福嗎？如果追逐自己喜歡的人，不管受不受傷就是幸福，那我是很幸福，幸福得欲哭無淚。

一整飯，我坐如針氈，好不容易結束，天色已晚了。主任的家我是去了幾次的，以前case很急的時候，我都是連夜做，做好直接送給主任。於是我堅持把宋悅送回家，理由是一個女孩子晚上回家很不安全。有點牽強，為了歉疚感少一些。

“師傅，停車吧，還有一小段路我們想走一走。”宋悅說著，拉了我下車。

我有點想抽回她一直拉著的手，微微動了一下，她握的更緊，我反而顯得矯情了。我和宋悅都傻，明知道選擇的愛情路會艱苦，就算遍體鱗傷，也不撞南牆不回頭。或許愛是一把利刃，我們被一遍又一遍地刺入靈魂，還心甘情願地守護。

月色很朦朧，我看不清宋悅此刻的表情。她不語，我也無話，就這樣一直走。

“到了，”我把宋悅推到門口，自己退到屋簷外，揮揮手，“我走啦，你早點睡覺。”

“會的，你也是。還有。”

“什麼？”我疑惑地看著宋悅。

“葉洛安，我愛你，我愛你。”堅定又決然的話說出口，她期待著我的回應。

“嗯，”我卻踉了一蹌，大步地走開，幾乎是倉皇而逃。宋悅的聲音嗚咽著，我都不敢回頭，我知道她現在一定抱膝坐在臺階上，這是她痛苦時的習慣。我不是一個果斷的人，絕情的話是無法說出口的，結果傷害越來越多。

跑到小區門口，我站了一會兒，心裡的湧動才撫平了些。夜風有點涼，如今已步入初秋了，我下意識地裹緊外套，攔下輛計程車，還是家裡暖和點。

☆、第六章

到家門口，我一連串打了好幾個哈氣，掏出鑰匙開了門走到臥室裡，隨手把外套一扔，倒頭就趴到床上。剛小咪一會兒，手機鈴聲不耐煩地響了，我迷迷糊糊地按了拒接，可來電者好像不達目的不罷休，我只得接起電話。

“你幹嘛吶，居然敢不接我電話？”電話裡傳來韓翊略顯憤怒地聲音。

“是大爺你啊，我睡覺了。”又是一陣哈氣，我疲憊地說道。

“睡得挺早的啊！你今晚不要出去了，給我好好呆在家裡。”

“知道的，我不出去。”我還能去哪裡。床上的我彎彎睡麻的腿，換了個更舒適的姿勢。以我現在的睏意，有人拉著我都不願意動。

“你接著睡吧，我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