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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菱被小姐明艷的笑臉晃得微微愣神,雖然她和紅綃跟在小姐身旁伺候了有七八年,但是面對小姐扮作女兒裝的日子卻是屈指可數。
眼前少女五官精緻得過分,肌如凝脂,雲鬢如墨,左耳為了掩飾傷口的疤痕夾上一排珍珠耳飾,順著女子彎彎的耳廓,在頂端勾勒出尖尖的形狀,一身煙霞色的細紗羅裙,遠遠瞧著,還以為是芙蓉花骨朵中結出來的精魅。
穆清靈早對紫菱偶爾露出的痴色見慣不慣,她笑道:
「小小年紀,怎麼眼神跟花巷裡的流痞似的,後日帶你出門,可莫要這般直勾勾地盯著其他姑娘看。」
紫菱的目光仍停留在小姐天生麗質的臉上,她搖搖頭感嘆:「見慣了小姐這張臉,再看其他顏色都覺乏味。」
末了,她似是突然響起穆清靈方才的話,又驚喜道:「小姐後日要出門,咱們去哪?」
穆清靈半垂著眸子看向湖中搖曳離去的錦鯉,淡淡道:
「過兩日便是蘇妹妹的生辰,我之前應下她會前去祝賀,正巧趁穆清池這個身份在東瀛露個面,也好不讓外人生疑。」
穆清靈口中的蘇妹妹名叫蘇韶文,是她在揚州城唯一的手帕。
二人年幼時在姑母的生辰宴上遇到,相談甚歡,頗有相見恨晚之意。雖然穆清靈因常年「臥病在床」鮮少出府,但私下裡一直與蘇韶文有書信往來。
有時蘇韶文在信中提到想約她一見,穆清靈便會讓穆清池這個身份出門經商數日。
原來,那日穆家商船重新啟程後,穆清靈在半途下船,乘坐漁船悄悄在夜色中潛回穆宅。
「那後日咱們豈不是能見到蘇公子了?」紫菱眼睛一亮,滿生歡喜道。
蘇韶文有一兄長,名叫蘇韶淵。蘇家兄妹的父親和穆清靈的姑父同在揚州軍營做千總,關係熟念。
蘇韶淵不僅生得玉樹臨風,年僅二十便已任職騎兵校尉,官階比他的老父親還高上兩級。
因此,穆彩棠曾想撮合侄女和蘇韶淵在一起,只是因種種陰差陽錯,二人最後無疾而終。
聽到紫菱提到此人的名字,穆清靈眸光冷凝,淡淡道:「你若是管不住嘴巴,我便帶黃鶯前去赴宴,免得惹吳夫人憑生猜忌。」
聽到小姐略有清冷的語氣,紫菱垮下小臉。
不怨小姐斥責,都怪她聽到要出門,一時興奮鬆下了嘴上的栓子。
兩年前,小姐和蘇家公子本已快到談婚論嫁地步,沒曾想,蘇公子的母親吳夫人卻以小姐身體贏弱為由,話中暗示穆家送上巨額嫁妝不說,還私下裡敲打小姐,指明她若是在婚後一年沒有身孕,便要抬蘇公子姨母家的表妹入門做平妻。
這還沒過沒門,吳夫人就將如意算盤敲打得噼啪響,還好穆清靈當機立斷,主動回絕了同蘇公子婚約。
當蘇韶淵得知母親的糊塗主意攪黃了他的婚事,當即從兵營趕回揚州城,來到穆家叩門求見,卻被小姐拒之門外。
穆老爺當時還感到惋惜,勸慰小姐要不穆家再多出一些陪嫁,讓吳夫人松鬆口,不提平妻之事。
聽到老爺的話,小姐只是淡淡道:
吳夫人眼界高,瞧不起女兒商賈出身,她看中得不過是穆家的萬貫家財。再說女兒若是嫁過去,穆清池這個身份便要煙消雲散。父親日後發病,女兒無依無靠,等家財都流進了蘇家口袋,吳夫人讓兒子抬幾個平妻我都無力阻攔。
後來這兩年,因穆家少爺開始接手鋪中生意,穆小姐這個身份鮮少出門,也終於讓蘇韶淵死了心。
「奴婢定能管好自己的嘴巴,黃鶯不知小姐的身份,還是將奴婢帶在身旁妥帖。」
穆清靈沒有接話,她緊抿絳唇,凝視著毫無波瀾的湖面,只覺得穆家現今就如這水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