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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倒和隔壁輸光家產的馮二有些相像,都是一副破敗相。
劊子手瞟了眼他身後木牌上血紅色的名字,陰惻惻地冷笑:“蕭熊一,馬上就要死了,有什麼遺言沒來得及說嗎?”
樓隨流一臉茫然地看著他,過了半響,才意識到劊子手口中之人指的就是自己。
於是他忽視凶神惡煞的劊子手,垂下頭,很認真地思考:如果是真的蕭熊一,他此刻會說什麼呢?求求你饒了我?這太廢話了吧,又不是心軟就能不殺的。我很後悔?對不起,後悔這兩個字,從沒在樓隨流的字典裡出現過……
樓隨流很苦惱地皺起眉毛。其實他只見過蕭熊一一面,並且對他的唯一印象就是沒有印象。再說了,每天都要見那麼多人,賣豆漿的阿婆,挑擔子的大叔,喜歡小狗的孩子……他哪裡有那麼多的閒工夫去記一個過了今天就不再相見的人。
劊子手將樓隨流的沉默自動理解為害怕,於是想用刀柄挑起他低垂的腦袋,想看清楚他驚慌失措的死人臉。
誰知刀柄還未觸碰到他的臉,樓隨流驀然抬首。
烈陽之下,樓隨流的眼神卻比寒冬臘月的雪還要冷。
劊子手感覺他的眼神似乎化為一雙厲手掐住自己的脖頸,不由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雖然他雙手雙腳皆被束縛,但劊子手卻有一種置身於獵豹雄獅爪下的戰慄感,竟然忍不住後退了一步,而手上的刀也跟著離開了他的下巴。
見刀已經離開自己,樓隨流眨眨眼睛,揚起的腦袋重新低下。幾卷雜亂的頭髮隨著他的動作垂下來,遮住了他的視線。而那股攝人之勢也隨之消失不見,只有天上的白雲,優哉遊哉地飄著。
劊子手心驚膽跳地盯著樓隨流,然而不論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眼前都只是個頹敗之人。難道剛剛不過是錯覺?一想到剛才自己的反應,劊子手的臉隱隱有些發熱。
樓隨流安安靜靜地跪坐在地上,彷彿脖子上的項械太過沉重而一直低垂著頭。在所有人裡,只有他是從頭至尾最為安靜的一個,似乎一點也不害怕即將迎來的斬首。
哼,表面上裝得一點也不在乎,心裡怕得比其他人還厲害。
劊子手在心裡安慰自己,同時發現樓隨流依舊保持著開始的模樣動也沒動一下,心中越發不爽,抬腳踢了踢樓隨流。
樓隨流這才有了反應,慢悠悠地打了個哈欠,掀開眼簾睨了眼劊子手,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很明顯,他並不是怕得不敢動,而是睡著了。
竟然有人在行刑前睡著了!
劊子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見劊子手半天都沒說話,樓隨流又打了個哈欠,眼皮一下一下地又要合起來。煩死了,中午就應該睡覺,當初到底是誰那麼無聊把行刑的時間定在午後。
“喂!你就一點也不怕?”劊子手挑釁道,“還是說,你是已經怕的沒有表情了?啊哈哈……”
樓隨流只覺得劊子手破銅鑼般的笑聲像失控的氣球,在自己腦中橫衝直撞,難受至極,不由打斷他的笑聲:“還有多久才開始啊?”
“哦,你終於怕了。”劊子手道,“不怕不怕,還有一炷香的時間給你慢慢悔過。”
“怎麼這麼長?”樓隨流抱怨似的嘟囔了一聲。
劊子手聞言渾身一顫,不敢置信地問:“你馬上就要被斬首了,為什麼還一副沒事人的樣子,難道你就一點也不害怕?”
樓隨流愣了愣,不回答,只是探頭朝劊子手身後看去。
監斬官坐在臨時搭起的亭子裡,不耐煩地靠在椅上,扭過頭和身邊的人說話;而離得最近的死囚已經嚇暈;臺下的百姓隔得也比較遠。很好,不會有人聽到我們的談話。樓隨流扭頭望著劊子手,一臉嚴肅:“你說人有幾條命?”
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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