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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歇的往碧潭閣趕。雖然餘元卜說是那位許道長欠了她一個人情,但是此番到底是有求於人,且紀啟順又是後生晚輩,自然不能在前輩面前拿喬。
只可惜饒是她那樣緊趕慢趕;還是比原本預計的時間遲了三天。其實若是要按一個出竅修士的腳程來算,從中舍城到碧潭閣到頂一天半。紀啟順卻硬生生走了三天;而且抵達之時十分疲憊。
她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也並不去多想。一則,她在與姚憲之的那一戰中消耗委實大了些,精神上略有些不濟也沒什麼;二則,接下來就要去求見那位許守一道長了,少不得要強打起精神;好完成餘元卜的囑咐。
輕輕按住不斷跳動的眼瞼,紀啟順有些疲憊的嘆出一口氣,似乎要藉此揮去心中那股莫名的不安。微涼的指腹使勁揉了揉眉心,當放下手時她已經收拾好了面上的情緒,又是那個眉目英挺、笑容沉穩的紀啟順了。
恰有一股清風朗朗吹來,衣袂飄飛間,她乘風而下。遁光在空中拖曳出一道耀目的金線,氣勢逼人的向著那片粼粼湖光中投去了。
此刻恰是日落時分,暮色四合、天光漸暗,唯剩下滿天濃重如血的猩紅一片。乍一看十分駭人,叫人心覺不祥。
周杳側坐在石舫中艙長窗旁,一手扶著雕琢精美的窗欞,一手搭在額前望著滿天的雲霞,靜靜的發著呆。如血的天空中忽有耀目的金光閃現,隨即便向著石舫氣勢洶洶的墜來。
小姑娘先是一愣,隨即明白了過來,趕忙起身向船頭的敞棚走去。將將站定,便見那道金色遁光猛地砸在地上,迸濺出一片水霧似的細膩光點。未幾,金光漸散,內裡的裹挾的頎長人影終於分明瞭起來。
周杳禮數週全的躬身作揖:“晚輩周杳見過這位前輩,不知前輩此番造訪是雲遊途經還是有事而來?”
從天而降的女冠向她禮貌性的微微一笑,清雋的眉目曖昧不明的暮光中顯得格外動人:“在下太虛內門紀啟順,欲求見貴閣許守一道長,還請周道友為在下通傳一聲,多謝。”
周杳先是一怔,隨即有些為難的答道:“許道長常年閉關,恐怕無閒見客。”言下之意,就是連通傳一聲都不能了。
紀啟順只能耐心的解釋:“道友毋需擔心,通傳時只說聲‘是太虛餘道長門下的紀啟順求見’便可,許道長聽了自然知道。”
周杳依舊是為難的樣子,但是見紀啟順這樣執著,便只好猶豫的說:“那晚輩去問問孫管事,還請前輩在此稍等片刻。”說畢,也不等紀啟順的回答,匆匆忙忙就走進中艙不見了身影。
紀啟順對著中艙前水光漣漪的守護禁制苦笑了一聲,只好將已經到了口中的話語重新吞下。卻未曾因為周杳的唐突而不悅,反轉而打量起了身周的景色——
若說太虛門是依山,那麼碧潭閣便是傍水了。
太虛門的依山,依的是銅陵山,山巒起伏間、濃蔭翠色中時有烏簷飛挑而出,這固然靈秀喜人;然那傍水的碧潭閣也是不差:臨水而建、映著滿目深深淺淺的湖光水色,座座亭臺樓閣凌於寬廣的碧潭之上,當真是秀色明麗、風情動人。
此兩者,好比是俠客與文士。前者是山的靈秀,壯麗而高峻;後者則是水的柔情,瀲灩而空濛。各有各的千秋,各有各的動人。
又因其二者各自所依地勢大不相同,其山門自然也因地制宜,形式各有不同。
依山者,於銅陵山腰面南處的一座陡崖之上、建成一方百丈大小的玉臺。玉臺只有一半落在崖上,另一半則探出崖外。臺上又建一座古樸樓閣,上懸一匾,書的自然是太虛之名。匾旁又懸一掛對聯,倒是有些妙義——上聯曰:去凡脫俗,無點真心難到此;下聯對:出世歸真,有些誠意自可遊。'1'山澗中霧氣繚繞,兼有仙禽異獸偶經,端得是一派仙家氣派,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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