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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激動地舉起手臂指著林宇儂,「…妳要她的理由?」
張書妘愕然地看著戴懿凡質問的神情,但隨即意識到這是個惱怒的瞎猜。
正當張書妘還想著怎麼回答時,林宇儂已經安靜地把椅子靠上,輕輕地出了聲。
「別擔心,我只是一個路人。」
她淡然地說,然後向著影印室的門口走。
張書妘有種很無措、心情很複雜的感覺,應該因為眼前受挫而惱羞的戴懿凡憂心,還是因為林宇儂的話而震驚?
她說她是一個路人。
難道是張書妘自己從一開始就一廂情願地覺得林宇儂對自己有點特別嗎?還是林宇儂其實真的到頭來只是把自己當做一個惺惺相惜的朋友,在張書妘身上看到自己的倒影,因為張書妘的固執真的太誇張的不容擊破,所以才看不下去的伸出援手?
說真的,張書妘自己也納悶起來,她憑什麼覺得林宇儂對自己一定懷抱情愫?
「老師…」
戴懿凡的叫喚把張書妘拉回現實,她這才發現自己居然盯著林宇儂剛走出去的門口看了良久,就這樣看著看到傻住了。
「對不起,戴懿凡。」
或許這會是張書妘見過最黯淡的戴懿凡,她木然的眼光直直地瞪視著前方,嘴巴抿成了一直線,原來戴懿凡不笑的模樣,可以這麼陰鬱。
像一個將暴雨的夏天午後,陰霾地嚇人。
也讓人想到夕陽,那種遲暮的無力與疲憊,像愛德華孟克的畫,那種絕望地將死的味道。
說不出口的,總覺得欠了太多。張書妘願意用任何事物去彌補她造成的傷害,但就是沒辦法給戴懿凡她期待的愛情。那種東西,沒有包含真心就沒有價值。
戴懿凡走出影印室的時候,張書妘還沒想到該說的話語,就這麼看著她的背影離去。
生平第一次,對一個人感到這麼愧疚,那種幾乎灼傷人的感受就這樣侵蝕著胸口。
張書妘知道戴懿凡不會從她的夢境裡褪去,只要一天她還為著那無止無盡的罪惡感鞭笞自己,那麼戴懿凡那燦爛陽光的笑容,便永遠都會刺痛著她。
☆、27
張書妘不敢經過仁班跟義班的教室了。
她好害怕遇見戴懿凡時無法面對她臉上的神情——無論戴懿凡臉上是什麼神情——她不敢看,情願低頭看著瓷磚就這麼走過。張書妘也不想遇見林宇儂,她沒辦忍受看到她淡然而事不關己的神情,因為她會興起一種衝動想去搖晃女孩的肩膀,逼她給自己一個答案。
好像比自己發現同時喜歡上兩個人時又更復雜了一點,她明白自己真的活得太孤獨,她想要理解、想要有人陪,但她也只要那個凝望著自己的眼神,是林宇儂靜謐的神情。
她是不是太懂了一點?在張書妘沒發現以前早就已經在自己內心深處回望自己了…
她喜歡女孩纖細敏感的心思,在事情發生的初始就能一葉知秋、她喜歡女孩不悅時把所有情緒隱藏起來,用晦澀或諷刺的言語來代替不滿的演繹、她喜歡她靜止的神情,那時刻的美麗很具體,很真實、她喜歡女孩潦草的字跡跟有趣的插畫,那是獨屬於林宇儂的,看著就忍不住心頭顫動的雀躍…
張書妘懊惱的在影印室的桌前坐下,拿起原子筆繼續那無聊的鳥工作,主任要她徒手為通知單勘誤。
「只有三百多張,easy!」主任是這麼說的。
心上亂糟糟的,還好手邊的工作只要機械式的劃掉、寫字就好。
如果張書妘說,她每天早上起床時都會下意識地複習殘障廁所裡頭那個黑暗的吻,然後在想起林宇儂平靜地後退、開門離去時清醒,這是不是一件糟透了的事情?
更糟的是,張書妘弄懂了這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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