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部分(第4/5 頁)
,終究在那一刻崩潰到底。她是多麼瞭解他,細心體貼地在每件衣裳的夾層裡縫了些錢兒,是怕他將來有一天餓著吧?
犯下再多過錯的人,有時悔過也只需要一剎那,在那一剎那,他痛苦的無以復加,可無論他怎麼悔,媳婦終究先他一步去了。
揉了揉半邊腫痛的臉頰,活著淚水嚥下最後一口乾糧,側臥而睡。
對,這是大哥打的。三十來年的兄弟,大哥從沒像今晨那樣對自己狠揍。揍得自己嗷嗷大哭,大哥也是淚流滿面。
一切的惡氣、憤恨、失望全部傾瀉而出,什麼面子,什麼疼痛全部置之腦後,只有在大哥猛烈的拳打腳踢中,心裡的難過似乎才好過了那麼點點,呵,死有餘辜說的便是他,大哥罵的真好,真希望能這樣死在大哥的手中,了卻他所有的罪過。
可當他看到爹孃孱弱的身軀擋在身前不停顫抖著,大哥的手顫抖著,他的心也顫抖了,不是不能反抗,而是……幡然醒悟後的自己,本就對這個世界了無期盼,唯一掛念著的親人們,只盼著你們能出夠了氣,打回了本。
可是大哥,你知道麼,我真的悔了,可我只能那樣絕望地看著你,在你們面前,我甚至沒有顏面說出那個悔字。
可我知道,我不能再這樣了,好好的一個家不能因我而受到牽連和破壞。自己已經鑄成大錯,死有餘辜。
生養自己的爹孃,關愛自己的兄弟,甚至已經瞧不起自己。想想對自己只有憤恨的兒子,所有所有的人,不能再讓他們失望了。
往後……若要贖罪,也許只有到那個地方,換個身份,天天敲敲木魚,誦誦經,才能使內心不再煎熬。
紅玉,知道麼,我知道錯了,我從****中徹底的醒轉了,讓我每天唸經陪著你吧,大嫂家對咱兒子疼的很,你放心吧。
紅玉,你知道麼,今晨為你上墳時咱們兒子對我說的那些話兒,那是我這輩子最感動的一刻。
篝火漸漸熄滅,升起嫋嫋的煙,慢慢飄向天空,飄向世界的那頭。
紅玉,不知那頭的你,知道麼,如今的我已下定決心痛改前非。
……
過了十來日,王氏跟陳鐵貴兩口子帶著大嫂來了一回縣裡,來時喜氣洋洋的,說是前個跟朱家正式定了婚期,吉時就在明年二月初八,今個趁著天兒好些,帶著兒媳婦來縣裡一回,打發兒子兒媳帶些禮去吳府上瞧瞧丈人丈母孃,自個叫上陳翠喜兩個去採辦些彩禮。
陳鐵貴惦記著思沛,良東便帶著他去思沛鋪子坐一會兒,自個兒回鋪子,留下他們爺倆兒敘話兒。
今年個風調雨順,莊稼收成行,加上潤澤寶珠兩個時時給屋裡貼著錢兒,比潤澤成親時還鬆快些,畢竟是娶兒媳回來,屋裡鬆快時王氏兩口子也不願意扣縮,彩禮錢兒陳家備了八貫,在村裡算是極闊綽的數目了,餘下的無非就是扯些布,買幾樣首飾。
寶珠心頭正高興著,二哥婚期在她前頭,明年二月二嫂便能進陳家門,多出好些相處的時日。因此今個比平日還早上半個時辰打烊,從鋪子拿些現成的回屋去準備一桌兒。
王氏出門回來時天兒正早著,寶珠幾個也才回屋,便在院子裡說笑一會兒,王氏招呼著招娣將採買的東西一一搬下車讓寶珠過目,讓她列上個禮單,說是今年個屋裡條件好些,也整的氣派些。
寶珠笑嘻嘻拿著紙筆一邊兒瞧一邊兒記著,幾人正說著,陳鐵貴帶著魏思沛兩個進了大門,瞅一眼院子,見彩禮中還有一張嶄新的黑漆梳妝檯,咂嘴嘆著,“嗬,排場不小”
王氏叉起腰,“那當然,跟娃兒她姑倆累死累活置辦了一個下午,你可好,一整日晃盪的不見人影,啥事兒都叫**心了去。”
數落歸數落,話畢了,一張臉上卻笑的滿是舒心。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