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部分(第1/5 頁)
魏道子覺得,能夠這樣隱忍自控的君王,定然能成就一番功績霸業,心中不忍他及早殞落,便每年走遍大江南北蒐集所需藥材,施展畢生醫術為他續命。
“大師兄還沒回來嗎?”宋初一緊張起來。
趙倚樓搖頭,“他半個月前傳信說已經到汾城,不知為何函谷關那邊至今尚未發現他的蹤跡。”
半個月前信至咸陽,就算徒步現在也應該接近函谷關了,從函谷關至咸陽,一路坦途,魏道子不可能捨近求遠,亦不可能放著大道不走跑去翻山越嶺。
難道出了什麼意外?
“看來秦楚之間有一場仗了。”宋初一皺眉,楚國派礱谷不妄做使節,無非就是開戰做前期準備,他文武雙全,精通兵法,能比一般人看到更多東西。
如果楚國得知贏駟病重,豈能放過這個群龍無首的大好時機?
“先生!”丫一路小跑來,“宮裡來人請·王上要見您。”
宋初一看了趙倚樓一眼,立即起身。
趙倚樓陪她騎馬到宮門口,看著她入宮才獨自返回。
宋初一儘量令自己的心緒平緩,隨著宮人引領到了贏駟的寢殿。
“關內侯請進。”陶監躬身把她請了進去。
殿中瀰漫著濃重的藥味·外殿與往常一樣,寺人宮婢垂首而立,內殿卻空無一人。
宋初一站在床榻前,“參見我王。”
隔著一層細密的竹簾,她看不見裡面的情形,只聽贏駟略顯虛弱的聲音道,“近前來。”
陶監為她挑開竹簾。
宋初一走進簾內便瞧見了靠在床欄上的贏駟。他面色蒼白·一襲玄色綢衣,墨髮披在身後用緞帶綁起,衣帶鬆鬆繫著,襟前露出一片結實的胸膛,雙眉一如利劍般斜飛入鬢,鷹眸裡還是萬年不化的寒冰,而因為消瘦,五官卻顯得越發深邃。
昏暗的光線為他平添幾許神秘·他薄唇微啟,“坐。”
宋初一在床榻前的墩子上坐下,“我王身子可好些了?”
贏駟淡淡嗯了一聲·直接進入正題,“寡人想聽太傅如何評價太子。”
宋初一揪心的瞅著他,想問問身體到底怎麼樣,但君臣十六年,她太知道他的性子了,於是道,“太子擅武,在兵事方面極有天賦,與秦來說,大善。只不過·如今年紀還小,不夠沉穩持重,心思太單純
宋初一的評價很苛刻,嬴蕩從八歲開始就在軍中歷練,比起少年時的礱谷不妄絕對算不得心思單純,但是他將來要做君主·不能用一般標準來衡量。
從贏駟那張面無表情的俊臉上,宋初一難以窺探任何情緒。
宋初一摸著良心說,嬴蕩與贏駟差距實在太大了!贏駟就像是應秦國運數而生的君王,在孝公打下的堅實基礎上將秦國版圖擴大了一倍有餘,如今的國力是其他六國拍馬也趕不上了。如果他能繼續在位五十年,至少能再把秦國擴大一倍!甚至如果抓到機遇,一舉統一天下也未必不可能。
“要多久他才能擔得起秦國?”贏駟道。
宋初一實在忍不住,反問道,“我王正值壯年,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贏駟黑眸瞬也不瞬的盯著她,“回答寡人。”
宋初一在他猶如實質的目光下,只能道,“臣不知,一個人成長轉變可能需要花費一生,也有可能需一瞬。”
關於人心、人性,宋初一覺得自己縱使有通天之能,也未必能夠掌握。有些人經受打擊之後會越發堅韌成熟,有人卻萬念俱灰一蹶不振,還有人越來越偏激······種種結果,不一而足,有誰能預料?
贏駟閉眼,抬手輕柔眉心。
宋初一看出他心情很差,但知道他永遠不會找人傾訴。
“我王有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