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合歡酒(第1/3 頁)
華枝春/懷愫
萬松書院山腳下,白菘跳下驢車,伸手去扶位葛衣老者。
老者站穩了腳跟,抬頭望向萬松嶺,書院的石牌坊藏在樹蔭間,只露出一角石簷。
白菘挑起竹扁擔走在前,指指石牌:“範爺爺,那就是公子的書院!”
葛衣老者就是侍候了沈家兩代的範老管事,他盯著石牌眉花眼笑:“走!咱們上山去看看公子。”
“上山?”白菘驚呼。
初伏一過連日的毒熱,這會兒都將要傍晚了,暑氣一絲都沒散。
抬頭遠望火雲萬疊,青山連燒的。
白菘抹著汗珠勸道:“範爺爺,院子都收拾好了,眼看公子就要散學,咱們不如先家去等著。”
租的小院就在山腳下,靠近萬松書院和清波門,跟房東說定短租按月付。
房東本來是不肯短租的,白菘說他家公子是萬松書院榜首,若非要走親事的儀程,根本就不用賃院子。
房東一聽喜笑顏開,原來不肯的全肯了。
要是租他家院子的租客能在省闈中考出個好名次,那他的小院可不是風水寶地了!往後還愁租不出去?
不僅肯短租,還給添了些像樣的傢俱。這些日子蘆菔在小院裡四處收拾過,去小院裡比爬山一趟舒服得多。
葛衣老者也跟著抹了把汗:“公子上了這樣好的書院,必是老爺夫人老夫人在天有靈,我怎麼也得去看一看,等我去了地下,好學給老爺夫人老夫人聽……”
白菘深吸口氣,卸下扁擔,範爺爺什麼都好,就是太愛說這些。
“那範爺爺您在這兒坐會,我去買杯冰漿子來。”
山下小販賣各式各樣的漿水和甘蔗,小販挑著扁擔推著車,車上擺兩個大桶,帶竹筒杯子的就貴幾文,不用杯子用荷葉盛一捧的就便宜些。
白菘望一眼被日頭曬得白花花的臺階,這才剛到山腳,爬上去還有許多路,不喝上口冰甜漿汁,還不把人熱化了。
初伏那天一場大雨之後,已經十好幾日滴雨未下,怪道俗話說雨打伏頭,曬死牯牛呢。
太陽落山,長天無雲,草木都曬得失了顏色,範老管事坐在石階上都覺得有些燙腚,兩手撐在膝蓋上“呼呼”喘氣。
回頭就見日頭餘暉中來了幾個青衣僕從,裝束都一樣,個個年輕有力,抬著兩隻箱籠上山去,一看就是豪門家僕。
為首那個年輕輕的小廝瞧見個老人坐在石階邊,還叮囑後頭抬箱子的仔細些,莫要碰著人和扁擔竹簍。
話音才落,白菘舉著兩杯冰漿在後頭喊:“司書小哥!”
司書停下腳步,轉身一望也笑起來:“白菘哥哥,你回來了?”
白菘趕緊幾步上前來:“我剛回來,你瞧,這是咱們家的範老管事!侍候過我們老爺老夫人的!”
意思就是從小侍候著公子長大,是家裡的老管事了。
司書年紀小,管的差事又不
大,但這差事是別人想都想不來的。()
待到姑娘跟姑爺一成親,司書那可算是未來姑爺跟前的老熟人,前程自然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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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給範老管事作揖:“原來是範老管事,我常聽白菘蘆菔兩位哥哥說起您,說您從榆林時就跟著沈老爺。”
白菘遞上冰漿,範老管事手捧冰漿對司書點頭:“小哥客氣了,你們這是……”
“上山給沈公子送燈油,一旬一次。”司書笑吟吟,還招招手,“來個人,把範老管事背上山去。”
雖已定了親,但還沒成親,不能在外頭就上趕著叫姑爺。
範老管事還想擺手,一個青衣力壯的僕從把範老管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