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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人群中看見了他要等的人,眼睛都亮了。
“還真是……”白菘話沒說完就音調一粗,“那個不是三姑娘身邊的丫頭嗎?”
沈聿冷眉微抬,側身望去,果見小道上來了女子,一個身形苗條,步態嫻雅,另一個只看步子就虎虎行風。
兩人都戴著幃帽,看裝束還真是丫頭打扮。
“你怎認得出?”
“容家的一等丫頭都穿綠綾白裙。”白菘略有些心虛,趕緊將話扯開,“三姑娘的丫頭跟楚家六公子見面。”
會不會是戲文上說的那樣,私定終身?
那容三爺怎麼還想將他女兒說給公子當媳婦,公子不就戴了現成的綠帽子?
白菘剛想找理由湊上去,就見那兩個女子和楚公子一起去了三生石後的密林。
“公子,咱們要不要……”
沈聿墨眸微斂,那兩個女子雖都作丫環裝束,但青衫白裙那個處處顧及身邊雪灰色衣裙的女子,那個女子只怕就是容三姑娘本人了。
“去,買個幾個饅頭來。”
白菘無法,這是公子夜裡讀書時要墊肚子的,只好領命小跑著去買饅頭,不禁感嘆自己真是命苦,好一場熱鬧偏偏不讓他瞧。
沈聿公然支走書僮,放緩了步子跟進密林。
果然見那雪灰色衣裙的女子提著一盞小風燈,與楚明忱面對面站著,風燈的微光照出她一身薄紫,也照出她薄紗下的半張臉。
霧中牡丹,月下芍藥,也不過如此了。
楚明忱小心輕喚:“三妹妹,你再等等我,我就快說服祖母母親了……”
容朝華知道楚明忱對她一片赤忱之心,彼此不知事時,對楚明忱確也親近。不為別的,只為楚明忱是唯一一個完全偏向她的人。
不用端平,他有一碗水就給她一碗水。
可大伯母再喜歡她,也不會把她母親做的衣裳送給親生女兒令姜。
一樣的道理,大伯母再喜歡她,也不會讓孃家的侄子娶她。
不是她不夠好,是大伯母無法背上用孃家侄子的婚事給婆家作人情的罪名。
“六哥,”朝華聲出如冰,“就算你祖母你母親肯了,我也不會點頭的。”
“為什麼?”楚明忱怔愣,“咱倆明明打小就要好,只要我祖母點了頭,我們……”
他比朝華大兩歲,朝華不記事時,他已記事了。
那會兒他握著朝華的手,把他年節裡得的金銀錁子和糕餅果子都往朝華的荷包袋裡塞,母親姑媽坐在一塊兒打趣他:“怎不給別的妹妹分些。”
“不給別的妹妹,我的東西就只給三妹妹。”
一屋子大人都在笑,母親又笑著逗他:“把你的小馬給三妹妹,你肯不肯?”
“我的屋子,我的小馬,我的八寶盒子,全給三妹妹!”
楚明忱是家中么兒,自小便比別的哥哥們得寵,他的東西是絕不讓人的,大人們聽他說完這句,相視而笑。
母親又說:“那也別費這功夫了,乾脆把三妹妹帶回家好不好?”
“好!”
又是一屋子笑聲,從那時候起,楚明忱就模模糊糊知道朝華以後要到他家來。
朝華長睫微垂,在母親癔症之前,兩家確實都有這個意思。
大伯母與母親雖是妯娌,但二人極親厚。楚家大房最小的嫡子跟容家三房嫡女,自然是相配的。
年歲,家世,連長相也一看就登對。
楚明忱繼續說:“咱們青梅竹馬,我待你難道不好?”
“你待我很好。”哪怕此刻想拒絕他,也沒法說他對她不好。
“那還為什麼?是我哪裡不夠好?”楚明忱遲遲等不到朝華開口,白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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