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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擁擠的人群中那抹熟悉纖細的身影,鄧助理眼睛一亮,剛想提醒老闆,回頭才發現宋越川早就注意到了。
後座的男人閒散地靠著椅背,狹長幽深的眼眸微眯,看向正與身旁人說笑的恩禾。
一週沒見,這小孩這回倒是挺沉得住氣。
今天見習內容比較多,還是第一次手術觀摩,恩禾和小組同學做完總結匯報,時間已經很晚了。
下班時間趕上下雨,她和王慕寧都沒帶傘,打算等雨停了再走,結果雨越下越大,絲毫沒有減小的趨勢。
末班車遲遲沒有來,偶爾有計程車經過,也都載滿了人。
身後的老闆遲遲沒有動靜,恩禾又沒有帶傘,鄧助理斟酌了一下,小聲提醒道:「宋總,要不要我去叫蘇小姐上車?」
宋越川神情靜默,薄唇輕吐出兩個字:「不必。」
讓她淋淋雨,吃點苦頭,才長記性。
其實恩禾現在的脾氣,很大程度上都是他慣的,她還沒有步入社會,沒有真正意義上經歷生活打拼的辛酸,離開他,她會比想像中過得艱難。
這也是他為什麼會篤定,恩禾堅持不住,就會主動跟他低頭妥協。
但顯然這次有點出乎他意料。
小姑娘寧願在公交站臺上風吹雨打,也不願給他打一通電話。
寧願跟那麼多人擠一輛破破爛爛的公交,也不願向他尋求幫助。
宋越川握著手機,很耐心地在等一通電話打進來。
朦朧的雨幕中,恩禾隱約看到對面停著一輛熟悉的黑色轎車。
腦子裡閃過一個可能性,很快被她否決。
宋越川不會出現在這裡的,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然而看清那輛車的車牌,恩禾神情微僵,真看到了從西邊升起的太陽。
恩禾輕描淡寫地收回目光,當沒看見。
直到包裡的手機傳來震動,恩禾拿起來一看,才發現那天離開的時候,只在微信拉黑了宋越川,忘了他還有手機號碼。
恩禾看都沒看,直接按了結束通話。
對方卻鍥而不捨,又打進來。
恩禾看著這串熟悉的號碼,而後抬頭,對面的黑色轎車也在這時緩慢搖下車窗,露出那張模糊卻熟悉的臉。
宋越川側目,那雙黑黢黢的眼不動聲色地注視著她。
他像個勝券在握的獵人,即使跟她隔著一段距離,恩禾都能看到他此時居高臨下的神態。
有些話的確該說清,免得日後再糾纏不清。
恩禾抿唇,深吸一口氣,按下接聽鍵。
耳邊是淅淅瀝瀝的雨聲,恩禾緩慢地垂下眼,視線移向別處,低聲問:「你來這裡做什麼?」
女孩的聲音很輕,軟綿綿的,冷冷淡淡辨不出情緒。
宋越看到她被大雨淋濕的帆布鞋,濺滿了髒兮兮的泥濘,褲角都濕透了。
他眉心微蹙,語速不急不緩:「蘇恩禾,你鬧夠了沒?」
這一次兩人冷戰了一週,比之前任何一次都長。
在宋越川看來,恩禾只是鬧彆扭,每一次還不都是雲淡風輕的過去?
聽著宋越川吳無波無瀾的語氣,平靜淡漠地跟個沒事人一樣。
她並不是隻能依附著他才能活下去。
恩禾扯了扯嘴角,喉嚨裡像紮了根刺:「宋越川,你是不是覺得我又在無理取鬧?」
可她明明已經長大了,甚至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
但他明確地告訴她,給不了。
恩禾再也不想過這種戰戰兢兢的生活,所有的喜怒哀樂都由一個人支配。
一直以來,她的重心一直都是宋越川,每天都過得提心弔膽,害怕會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