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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最近工作忙嘛,這回了家,腦子裡還在轉著工作的問題,別的都沒怎麼注意。”
秦雲婷的聲音頓時凝重了幾分:“爸,什麼工作能讓你跟媽忙得連中秋都忽略了?是不是工廠裡有什麼問題?”
“你這孩子……”
“爸!我都這麼大了,你跟媽有什麼問題可以跟我商量啊。我前天跟小胡姐姐通電話,她說你好像要被升科長,我那時候還以為她是跟我說著玩的,現在你告訴我,是不是真的有人想拿你頂黑鍋?”
“什麼黑鍋,婷婷你瞎說什麼!”裴霞不知什麼時候也來到了電話機旁,“你好好讀書就是啦,家裡的事情,不用你亂操心!”
“媽……”
秦雲婷後來說了什麼,秦秣都沒怎麼注意聽,她只是忽然感覺,她又被遊離在這個世界外了——中秋節,這三個字,足以讓她悵惘。
這個時代,連曆法都不同於當初,她又如何在公曆的錯亂歲月中,去主動尋找到那個農曆的中秋?
卷二:燦爛時節誰煮酒 三十回:寤舊夢
推開小臥室的窗戶,秦秣探頭仰望天空,然而天幕一片墨黑,這十五的圓月不知在什麼時候竟藏到了濃雲之後,半點月影也不叫人得見。
秦雲志在客廳裡叫嚷:“二姐,電視上說了,今天要八點半下樓看月亮,那時候的月亮才最亮最圓呢。快過來看晚會啦,你一個人悶房裡幹什麼?”
秦秣懨懨地回了他一聲:“我要看書。”然後便抽出一本從學校圖書館借出的《北宋野話》看了起來。雖然知道自己偏科文史,這時候更應該去多多練習數學題,但此刻的她實在提不起興致。
翻到王安石變法那一章,秦秣心中反覆感慨著世事無常,這人間變幻,誰又能早料到?
當年的秦公子與蘇軾交好,嘉佑四年的時候,王安石還只是個不得志的地方小吏。也不知具體是什麼由來,蘇軾非常看不慣王安石的行事為人,連帶著秦陌也同樣看輕他幾分。可是就在那一年,王安石竟然大膽地寫了《上宗仁皇帝言事書》,請求變法。
當時朝野震驚。
蘇軾在嘉佑二年虛歲二十一的時候就中了進士,正是少年得志,裘馬輕狂,更分外看不上眼王安石的變法之論。他與秦陌也曾如此議論:“王半山此人,自以為天下庸碌,唯他獨醒。豈知變法之行,傷及民眾,亦動我朝根骨。且看諸位大家能不能容得了他!”
果不其然,嘉佑四年的變法遭到重重阻礙,最終未能實行。
秦陌當時醉眼朦朧,左手打翻金樽,右手便拔出雕花架上的一口龍泉劍。
劍出,寒光凜冽,霜雪欺人。
秦陌張狂大笑,寬袖拂過,抬手便將寶劍擲出門外!
“水火也好!朝野也罷!幹我何事?”他醉步踉蹌,扯住蘇軾的衣袖便拉他闖入對面詠霜姑娘的香閣之中。
“我有美酒佳人仙音,我有錦繡文章在胸,復又何求?”秦陌一腳踹開眼前的玉石屏風,“詠霜,美酒正酣,汝此刻不擺琴,尚待何時!”蘇軾不知何時已告辭離去,而秦陌趁帶酒意,暖香滿懷。
——那場千年前的一醉,彷彿又只在昨日。
昨日,秦陌辭了詠霜,從攬香院中帶著幾個從人隨意走到汴梁河邊。河邊青石鋪路,夜市燈火如星,那歌女音色婉轉,甜美得彷彿能勾起人心底最為溫醇的舊夢。舊夢之中,秦陌一腳跌入汴梁河裡,這一溺下,便是千年。
千年之後,秦陌成了秦秣,於是乾坤顛倒,古今錯辨。
秦秣翻開青史,蘇軾與王安石之名相併閃光,可是,誰還記得秦陌?
嘉佑只到八年,宋仁宗便駕崩,繼位者英宗趙曙。
趙曙本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宗室子,在當年的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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