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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牆上有青藤,青藤間隱著一道舊門,門上有鎖。
黑羊的頸間掛著一把鑰匙。
陳長生取下鑰匙開啟鎖,推門走進那條幽靜的通道,沒有用多長時間,便回到了國教學院。
這不是那名中年婦人走過的門,是莫雨走的那道門。
陳長生想要把鑰匙重新系回黑羊頸上,黑羊微微偏頭,表示拒絕。
他沉默想了會兒,說了聲謝謝,把鑰匙鄭重收好。
黑羊走回皇宮,那扇舊門重新關閉。
……
……
此後的一些天裡,生活表面上很平靜。聖後孃孃的交代,透過莫雨準確地傳達給了京都諸方勢力,國教學院院門依然未修,也沒有人敢來鬧事,金玉律替代了大門的作用,端著茶壺往竹椅上一倒,便代表著大門緊閉。
陳長生和過去一樣,每天勤奮讀書修行,只是為了準備大朝試,做了些相應的調整,比如看了些上次大朝試時的試卷,再就是他帶著唐三十六和軒轅破去隔壁的百草園再次弄了很多藥草。軒轅破右臂的傷勢完全好了,陳長生找到一門適合他的功法,只是不知道到大朝試的時候,能夠有多少進步。
作為汶水唐家最受寵的孫少爺,唐三十六參加大朝試,自然受到了家族的極大重視,雖然老太爺在信中對他擅自從天道院退學表示了極大的憤慨,但給他準備的物資卻沒有絲毫減少,反而還多了很多,看來唐家對京都最近發生的事情很清楚,知道國教學院現在是什麼局面。
除此之外,教樞處也為國教學院參加大朝試提供了很多便利,辛教士親自出面,辦妥了所有的手續。當然,還是落落作的貢獻最大,她把陳長生送過去的藥草按照法子盡數煉成丹藥,連同很多東西,全部都送到了國教學院。
萬事已然俱備,似乎就等著大朝試的日期來臨,只是在此其間,發生了一個小插曲。
初冬的某天清晨,陳長生結束了例行的引星光洗髓,從藏書館回到小樓,再次看到了莫雨。莫雨姑娘如瀑布般的黑髮依然披散在肩,但卻沒有熟睡,而是叉著腰站在床邊,滿臉幽怒,似極了想要吵架的怨婦。
這種神態陳長生最近見過很多次,每天喊唐三十六起床的時候,都會見一遍,他知道,這叫做起床氣,或者叫做沒睡好。
“怎麼了?”
國教學院與莫雨雖然是敵對關係,但他還是很好奇,為什麼她會這副模樣,他記得很清楚,枕頭裡是新換的藥草,對寧神極有幫助。
莫雨把他床上的被褥掀起,指著散落在床上的那些晶石,嗔怒說道:“你不想我來睡就明說,至於要放這麼些石頭來硌應我?”
硌,不是硌應,但在她看來,陳長生這麼做就是想硌應自己。
陳長生很不理解,那些晶石是汶水唐家和落落送到國教學院來的,裡面蘊藏著很多玉華美質,如果冥想時握著晶石,能夠極大地加快吸收星輝的速度,所以他才會把這些晶石塞在被褥下面。
為了大朝試,他所有細節都不會放過。
“我已經多加了兩層被褥,親自試過,完全感覺不到。”他對莫雨解釋道。
莫雨不由無語,心想如果他知道平國隔著十床被褥,都能被最下面的一顆豌豆硌的無法入睡,肯定無法理解。
窗外忽然落下雪片,那是初雪。
窗內忽然安靜,二人對視無語,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這時候莫雨才想明白自己的幽怨很沒有道理,陳長生也才想起,自己根本不需要做任何解釋。
這是他的房間他的床,他和她之間沒有任何情誼,相反是敵人。
莫雨離開了,直到大朝試,她再也沒有來過國教學院,似乎她終於明白自己這麼做有多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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