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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如此。
青藤宴上,他與對方終於相遇。
但和曾經的想象不同,這兩次接觸下來,他發現對方表現的並不惡劣,無論苟寒食、關飛白還是七間,或大氣、或有真正值得敬重的驕傲、或有令人心折的堅持,總之都頗有可取之處——他可以看得出來,苟寒食這些離山弟子,對秋山君的尊敬乃是發自內心,那麼秋山君又怎麼可能是什麼欺世盜名之輩呢?
秋風拂面不寒,吹醒了他。
他自嘲地笑了笑,心想自己真是想的太多了,秋山君作為整個大陸都賞其才、美其德的偶像人物,本來就不見得是什麼壞人,只不過因為立場的關係,他才會這般想。
第112章 青雲榜上有新人(上)
走下石階,來到神道上,除了南方使團所在的客院安靜無聲,別的學院門外已是人聲鼎沸,道旁秋林裡到處都是人影,還有很多人站到了神道上,離宮附院、青矅十三司以及宗祀所,都有老師出現,甚至還有離宮正殿的教士也趕了過來看熱鬧——之所以如此熱鬧,自然是因為唐三十六清晨去清賢殿前,留在場間的那句話。
那名帶著陳長生等人從清賢殿出來的教士在離宮裡的地位不低,他看著神道嘈亂的景象,皺眉不悅,沉聲喝斥了數句,便有學院的老師趕緊出來維持秩序,把那些試圖在神道上攔截陳長生等人的學生驅到道旁。
陳長生三人在神道上前行,數百甚至更多的年輕學生站在道旁的秋林裡看著他們,和清晨時的畫面很像,只不過現在,年輕學生們的眼光更多的是不屑與輕蔑,不知道是哪間學院裡有人喊道:“唐棠,有膽你別走啊!”
這句話是對唐三十六清晨那句話的還擊,引來了一片鬨笑聲。以唐三十六的性格,必然是不肯再走,只是那位教士冷冷地看了他兩眼,他也不想給國教學院惹太多麻煩,有些惱火說道:“我就不喜歡被人叫唐棠。”
見到唐三十六都忍氣吞聲了,年輕學生們更是情緒高昂,他們很清楚那名滿臉冰霜色的教士大人處事何等嚴苛,沒有人敢站到神道上來,卻不肯在言語上放過打擊國教學院的機會。
“陳長生,除了仗著落落殿下撐腰,你還有別的本事嗎?”
“是不是沒有落落殿下的安排,你剛才連那些石階都不敢下?”
“也不見得,他還可以把婚書拿出來當護身符。”
“是啊,徐有容的未婚夫……嘖嘖,誰敢得罪?”
神道兩側的秋林裡不時響起酸言酸語、風言風語,滿是譏誚與嘲弄,哪有不敢得罪的意思,直到開始有人起鬨,他是個吃軟飯的。
唐三十六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陳長生微低著頭,繼續前行,卻像是沒有聽到,雙手也在袖中,看不到是何形狀——和那場秋雨裡國教學院被圍攻一樣,他很清楚這些敵意從何而來,不是因為清晨的言語衝突,與那名始終沒有再出現的聖女峰小師妹也沒有關係,只是因為她。
那個叫徐有容的她。
然而這件事情,偏偏還怪不得她,與她沒有任何關係。
那麼他似乎只好沉默地承受著。
忽然間,那些嘲笑聲像潮水一般退去。陳長生抬起頭來,發現神道上站著一位文靜貴氣的年輕學生——在教士的喝斥聲裡,在老師們的壓力下,神道上一個人都沒有,寬直冷清,這學生卻來到了神道之上。
離宮附院的蘇墨虞。
蘇墨虞先向那名教士行禮,然後向陳長生揖手,陳長生回禮。他在離宮附院的地位特殊,與莊換羽在天道院的地位相仿,即便是這位握著實權的教士也要給些顏面,所以教士只是皺了皺眉,沒有訓斥。
“他們的言辭很是無禮,我代表離宮附院向你道歉。”蘇墨虞說道。
陳長生說道:“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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