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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原上綻開的玫瑰般攝人心魄……名花傾國兩相歡,亦不過如此吧!
我知道他的笑容永遠不會為我綻放,我知道每天不得不照面時他打到我臉上的眼神,微微的輕蔑、鄙夷、不屑一顧……然而我心甘情願地承受,甘之若貽。只要能見到他,只要知道他就在附近,只要能為他盡犬馬之勞……我情願我的肉體被摧毀,我的人格被踐踏。
有時候我想,我甘願就這樣死去,只要他哪怕對我笑一次……
不覺中,十年已過去,年僅二十五的他被老皇帝冊封為東廠廠公,這樣的他越發地挺拔矯健,行事亦是越發成熟老辣。我一直站在他身邊,仰著頭,看著他一天天長成巍巍的青松。而我,情願當卑微的荒草,只為襯托他的偉岸。
那一日,我辦事路過瀟湘苑。天色將暮,次第亮起來的花窗裡傳來琴聲和做作的淺笑。
自幼被剝奪了成為真正男子的權利,我對煙花場裡的真情假意毫無興趣。正待匆匆走過,一對東倒西歪的男女撞到面前,我不得不抬頭看了一眼。
這一眼,如同一個晴天霹靂,粉碎了我殘存的迷夢。
一個妖嬈的女子散挽烏雲,正倚著男子的肩嬌笑連連。男子已是混沌一片,兩手卻仍在女子的身上游移。
我瞪著雙眼,望著女子頸上露出的桐葉狀胎記——碧兒!
像是察覺了我的目光,碧兒不悅地瞅我一眼,皺皺眉。見我沒有離開的意思,她一手攀住男子的腰,一手指著我的額頭斥罵:“崔新旺,當了太監還不老實,看什麼看?”
我本該抽身離去,忘卻這段孽緣。而雙腳卻像紮了根,我呆呆地望著潑婦般的女子,囁嚅著:“你的帕子,我一直留著!”
碧兒的臉色由白轉青,她狠狠地咬著牙:“你就安心當你的公公,還想什麼帕子?莫非你想我與你當對食?遲早死了這心,老孃喜歡夜夜笙歌,風/流快活,你能給嗎?滾開!!”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到東廠。當我跌跌撞撞地回到房裡,渾渾噩噩地倒在床上時,兩行清淚倏地滑落。什麼青梅竹馬,什麼生死相許,什麼感情也抵不上“那個”物事。
從未離開過我的恥辱感再一次席捲了我,我在這泥沼中愈陷愈深,直到令人窒息的深處。在那兒,我醒來了,憤怒開始在我心中一點一點燃燒。
除了碧兒,我從未想過女人這東西。而如今,我恨女人,恨到每一個毛孔,每一縷神經末梢。
我是殘缺的人,在女人面前早已沒有尊嚴。然而只要我有權,我就能隨心所欲,就能狠狠地折磨她們,報復她們的身體,虐待她們的靈魂,剝奪她們的尊嚴……
就在這樣的愛與恨的煎熬中一直活到現在。
已過而立之年的我們,依然維持著當年的主僕關係。我一如既往地崇拜他,死心塌地,萬死不辭。我知道他還是看不起我,但是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更重要的是看在我的能力上,他依然保留著我副總管的頭銜。
是的,我的能力。
如今的我,和他一樣,殺人不眨眼,雙手沾滿了鮮血。他的臉上永遠是波瀾不驚,我無從窺探他的內心是否為那些亡魂們所擾。而我早已習慣了視人命為草芥,在這個沒有親人的世上,殺一個人和殺一百個人,殺一百個人和殺一千個人本無區別。重要的是,我能緊緊跟隨著他,做他要我做的任何事。
我用最殘扔的方式虐待我抓到的女人,每當聽到她們在我的手下呻/吟,心裡便有快/感油然而生。
我沒有去找碧兒,她在我心中已無足輕重。反正除了娘,天下的女人都是一樣的,是不是碧兒又有什麼不同呢?
我以這種姿態行走於世間,在芸芸眾生眼裡,我不光是一個殺人狂,更是一個以虐待他人為樂的變/態。對世人的憤怒抑或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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