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部分(第1/4 頁)
但,他就是對這張印刻著時光痕跡的面容百看不厭。
歲月催人老,她老了,他也老了,兩鬢染霜華,也算是白首偕老,豈不很好?
龍袍、鳳袍並立,一樣的明黃顏色,一樣的華貴富麗,天下間最尊貴的男人和女人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去都異常般配。景元帝的唇角漸漸染上一抹笑意,目光越過她的肩膀朝窗外看去,只見不遠處的花壇中有一大片的紅、白花朵,開得十分熱鬧。
待看清那些花,幾乎是立刻,景元帝便怒從心頭起,馬上來了脾氣,不輕不重地咳嗽了一聲,司徒皇后嚇了一跳轉過頭來,那一瞬的眼神彷彿在問,為何是你?
許是她眸中的驚愕和空洞讓景元帝有所觸動,他按捺下方才的火氣,用渾厚的嗓音漫不經心地問道:“婧兒呢?朕聽說她入宮了,怎的不見蹤影?”
司徒皇后的失態也不過一瞬間,這會兒已經武裝起她的鎧甲,答道:“陛下日理萬機,居然還惦記著這些小事。”
景元帝最厭惡的就是司徒珊這張不饒人的嘴,他自動忽略掉她的嗆人火氣,笑看著窗外那片花海,道:“朕或許真的太久沒來過這兒了,未央宮幾時竟種了這些虞美人,漂亮得很哪。”
景元帝的語氣聽不出喜怒,司徒皇后轉過身,沒再看那些花,嘲諷道:“後宮那麼大,什麼花都開遍了,陛下不來這兒也正常,這些俗花應該也入不了陛下的眼。”
他給了她許多寬容,她卻還是咄咄逼人冷嘲熱諷,景元帝漸漸被挑起了怒意,哼道:“那倒是。就算一樣都是虞美人,這江南水土養出來的,肯定比不上北郡府的漂亮,皇后是這個意思麼?”
司徒皇后定住腳,沒看他,冷冷作答:“臣妾可沒這麼說。”
景元帝越發生氣,聲音都提高了幾分,對著她的背影冷笑道:“是,你是沒說過!可你心裡不就是這麼想的麼?”見司徒皇后不回應,景元帝怒意洶湧,喝了起來:“司徒珊!朕恨不得將那些虞美人連根拔起通通剁成花肥埋了!”
司徒皇后淡定如初:“陛下九五之尊天之驕子,何苦與這些花計較?簡直折煞它們了。”
爭吵他從來爭不過她,就是這副事不關己滿不在乎的樣子讓他憎惡,她不轉身,只用背對著他,更叫他不痛快,景元帝上前一步,惡狠狠地用鐵臂環住她的腰,惱得血氣上湧,貼著她的耳朵,一字一字說得極慢:“司徒珊,我與這些花有什麼仇怨,你最、清、楚……”
司徒皇后聽罷,眼眸低垂,像聽到笑話似的笑了起來,也不掙脫他的束縛,只是轉過頭,看著他的眼睛,輕飄飄道:“百里堯,你太自作多情了。”
只這一句,就把九五之尊的怒意全部澆滅,取而代之的是徹骨的寒冷,景元帝驀地鬆開了手臂,將懷中的女人一把推開,再不停留地大步朝外走去,他走的實在太快,龍袍翻飛,臨跨出門檻前,他又回頭,眼眸一片赤紅:“司徒珊,朕警告你!婧兒是朕的骨肉!朕只有這一個女兒!要是你逼得她出了事,朕一定殺了你!”
景元帝說完這句,也不等她回答,更不顧福公公等人的討好勸和,頭也不回地走了。
司徒皇后無動於衷地看著景元帝甩袖而去的背影,忽然覺得好笑,非常好笑,於是她真的笑了,一個男人活到百里堯這種境界,也算空前絕後。十幾年來,他一直說要殺了她,但她到現在還是好好地活著,她的一切要求他都滿足,要用聖旨給一個野丫頭大張旗鼓地賜婚他也答應,這算是自欺還是欺人?
景元帝下了未央宮前長長的臺階,高賢迎面走來,看到這陣勢,奇怪地問:“陛下,午膳已經傳了,您不是說在未央宮用膳的麼?這是要去……”
“高賢,擺駕鹹福宮!另外,傳旨掌儀司,朕要聽戲,讓那些戲子伶人立刻進宮!”景元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