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部分(第3/4 頁)
國安邦。
可惜,她走的並不是這樣一條路。她走了所有的皇室公主都不敢走的路,學了她們不敢學的武藝,嫁了她們不敢嫁的人,做了那麼多出格的、招人怨憎的事,她若是有一絲後悔,便是等於將此前的整個人生——十六年的所有通通否決。
不,不該是這樣。
若她可以預知現在,她便不會如此痛苦,若她早知世事無常,便可以做到清心寡慾,她做不到,這是她的軟弱和無能,也因為如此,所以,她才是百里婧。
赫,婧小白從來都沒有變,還是原來的那個婧小白,只是你們看待她的眼光變了,開始從你們的角度思索她開不開心,想著她遭受了那麼多的苦,應該早日為她掃除障礙,可那些所謂的“障礙”,就是她生命裡難得的平靜,她應該惜福,應該知足。將我心,換你心,其實,這是不對的,世上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代另一個人受苦。
她兀自哭得顫抖,木蓮環著她的肩無聲地輕拍著,耳朵卻聽到有腳步聲跨進了門檻,那人都不需要通報,直接問道:“她怎麼了?受傷了麼?!”
是墨譽。
語氣十分急迫,竟用起了質問和責備的口吻。
木蓮轉頭朝他看去,見墨譽還是那一身藍色便服,少年的臉上是藏不住的焦急和關切,乾淨的眸子注視著哭得傷心的百里婧。
木蓮看著他半晌沒說話,墨譽被看得很不自在,上次遭木蓮這麼一諷,他將心底的秘密盡數暴露,現在任何心思在木蓮的目光下都會原形畢露似的,什麼都藏不住。
墨譽這次來,確實是聽說墨問遇刺,所以擔心地過來看看,但見百里婧在那裡哭,他便什麼都忘了,若是向來強勢寸步不讓的女孩突然哭了起來,那定是受了無限的委屈,無端地就戳中了心裡那個隱痛的地方,他的擔憂和關切一股腦兒都表現了出來。
“我大哥傷勢如何?”墨譽恢復了幾分淡定,又問道。
然而,百里婧哪裡有工夫搭理墨譽,木蓮冷冷道:“四公子坐會兒吧,太醫還在裡面替大公子診治,公主也乏得很,不大想說話。”
墨譽於是在桌前坐了下來,目光時而看一看燭光搖曳處近在咫尺的人,時而注視著被紗幔和屏風阻擋住的內室,丫頭們還在匆忙地進出。
孫太醫忽然打起了簾子,道:“婧公主,駙馬醒了,似乎想同您說話。”
百里婧抬起頭來,蓬頭垢面的,哭得眼睛紅腫,她用絹巾擦了又擦,努力平復了一下情緒,這才入了簾幔,墨譽站起身目送她進去,喃喃道:“好好的一個人,竟哭成了這副模樣……”
木蓮冷笑了一聲,為他倒了一杯涼茶,諷道:“可惜不是為的四公子。”
墨譽臉一紅,故作不在乎道:“我知不是為了我。”
木蓮從墨譽的話裡聽出了幾分自嘲,也沒有心思反駁他,便不再應答,只是這相府裡頭亂的很,駙馬初醒,她也不能離了婧小白,不知主子那裡境況如何,如此多的箭矢齊發,暗殺當今駙馬,誓必遭到朝廷徹查,稍有差池便滿盤皆輸。
更可怕的是,病駙馬未死。若之前只是惹了他,此番誓必惹惱了他,這樣一個深藏不露的奸人,會有何種報復手段……是針對主子,還是會對婧小白下手?無論是哪一種,她都必須嚴加戒備。
“木蓮。”
墨譽忽然開口道。
木蓮從紛亂的思緒中被驚醒,茫然道:“啊?”聲音竟是從未有過的柔和。
墨譽聽了,一笑:“難得沒有對我冷嘲熱諷。我方才在外頭的時候聽說遠山也中了箭,可太醫們都忙著給大哥診治,只請了個郎中給遠山瞧著。我想著這恐怕不好,遠山畢竟伺候了大哥這些年,你進去告訴公主一聲,叫太醫也給遠山診治一番,且保住他的命吧。”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