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頁(第1/2 頁)
傅凜噙笑想了想,若有所悟地點點頭。鳳歌小姐姐偶爾也有些不為人知的羞澀彆扭,這是不好意思了。
他走回桌案後頭,鄭重其事地將那張皺巴巴的畫紙撲在桌上,拿鎮紙石壓了好幾遍,將褶痕抹得淺了些後,提筆在上頭寫了幾行字。
近午時,兩人從書樓一道出來,傅凜雙手背在身後,手中拿著那張葉鳳歌信手塗鴉的畫紙。
葉鳳歌隨意瞥了一眼,倒沒細看,只是笑問:&ldo;不是叫你扔掉?拿著做什麼?&rdo;
&ldo;拿回去好好收起來,&rdo;他勾起唇角,狀似不經意地扭頭覷她,&ldo;以便今後代代傳家。&rdo;
葉鳳歌抱頭,紅著臉疾步走在了前頭:&ldo;我管你傳誰,看著我說做什麼?!&rdo;
吃過午飯後,傅凜說要先去後院小工坊瞧瞧,跟著再去找閔肅練拳,葉鳳歌便回房取了《十香秘譜》的手稿,做賊似地藏在懷裡,獨自回了書樓。
這會兒整間書房內就她一人,又躲在屏風後頭,她便安心地將《十香秘譜》攤在桌案上,邊看邊皺著眉頭細細琢磨。
她之前用閔肅做藍本畫的那幾張人像畫片兒被書坊的鑒稿先生退回來,說是缺了風流旖旎的&ldo;勾人&rdo;意態,與這手稿的故事、文風不大相符,須得趕在這個月底之前重新畫過,再拿去給書坊鑒稿先生過目。
&ldo;風流旖旎的&l;勾人&r;意態?&rdo;葉鳳歌愁眉苦臉地盯著攤開的書稿,食指抵著下巴自言自語,&ldo;那是什麼玩意兒?&rdo;
妙手一脈的弟子畢竟師從醫家,打小有一門基本功,便是描摹人體經絡、骨骼、肌理,務求做到栩栩如生、巨細靡遺、沒有偏差,因此她於精工細描上其實是有些底子的,鑒稿先生也著重誇獎了她的這個優點。
可是&ldo;意態&rdo;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顯然超出了她的畫功範疇。
她愁苦了好半晌後,又隨手拿起筆,漫不經心地在紙上畫著筆觸樸拙的胖乎乎圓臉小人兒。
不消半柱香的功夫,就有一個臉圓身圓的小姑娘躍然紙上。
小姑娘手上捏著決放在盤著腿的膝頭,閉目打坐,一臉的生無可戀。
&ldo;嘖嘖,這意態不就很生動了?&rdo;她擱筆,喃喃自嘲地笑道,&ldo;可惜不是旖旎勾人的那一種。&rdo;
盯著畫上的圓圓小姑娘瞧了半晌,她兀自笑開了花,將墨跡已乾的畫紙隨手一折,夾在了《十香秘譜》的手稿中,這才重又研磨鋪紙,提筆站得端端正正。
申時,多寶架上的十二小人兒報時鐘輕輕開了門扉,彈出一個懷抱著&ldo;申&rdo;字小木牌的紫衣小人兒。
被這清淺響動驚到,葉鳳歌回過神,才發現已畫了有將近一個時辰,脖子發僵,手也涼了。
於是她停下筆,伸了個懶腰舒展腰背,左右轉動著脖子走到屏風後探出半個腦袋。
桌案後空無一人。
她以為傅凜還在練拳,便放心地走出來,搓著微沁的指尖走去案頭準備倒茶喝。
從屏風後頭走出來幾步,一抬頭才見窗前的臥榻上躺著不知何時進來的傅凜。
許是因先前去找閔肅練拳腳累著了,此刻他在臥榻上姿儀隨意地合衣歪躺著,身上蓋著墨黑狐裘,似是睡沉了。
傅凜被那身孃胎裡帶出的極寒之症害得可苦,小時就跟玉雪冰人兒似的,三伏天裡旁人熱得恨不能學狗兒吐舌頭時,他卻照舊手腳冰涼。若不用厚厚棉被捂著,滿屋子暖爐煨著,想像尋常人那樣酣暢淋漓出一身大汗,都是奢侈難事。
大熱的三伏天都是如此,到了苦寒冬日,小傅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