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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鳳歌提過,平日裡給畫的那樣繡樣圖,都是賣給西市大通繡坊的。
她說過的話,不管過多久,他都記得。
西市也是臨川的鬧市,當街的鋪面無論是租是買都不便宜。
鄺達是個精打細算的人,自然是挑了背街小巷中便宜的宅子買。
從熱鬧的正街穿過,一走到繡坊所在的巷口,場面立刻冷清得像到了另一座城似的。
葉鳳歌忍不住笑話鄺達小氣吝嗇,竟買了個門可羅雀的宅子做生意。
鄺達自是要辯駁幾句掙回面子的,兩人便有來有往地一路說笑著。
忽然,鄺達停下了腳步,口中說了一半的話也沒了下文,滿眼疑惑地望著巷口大榕樹下的那輛馬車。
葉鳳歌順著鄺達的目光一轉頭,就見與車夫並肩坐在車轅上的承恩沖她揮了揮手。
她略皺了眉頭,腳下一滯。
若是承恩與宅子裡其他人到臨川來採買東西或辦事,是不會坐馬車的。
可是,傅凜不該出現在臨川啊。
至少在她的判斷中,目前的傅凜是絕對不肯踏入臨川的。
許是見她站在原地不動了,承恩面色有些著急,指了指身後的車簾。
葉鳳歌大驚,趕忙小步跑過去,謹慎地只挑起車簾的一角,歪著頭朝裡打望。
軟榻的一角,傅凜背靠車壁而坐,姿儀看似慵懶隨意,略顯蒼白的臉色襯得一對烏眸晶亮幽深。
葉鳳歌掃過他垂在身側的右手,瞥見那個暗器盒子的一角,心中瞭然,頓時疼到揪緊。
分明對這驚魂故地心有陰影,卻還是強撐著無事給旁人看,簡直胡來!
&ldo;你怎麼……來了?&rdo;葉鳳歌哽了哽,雖有滿腹訓人的話,卻一個字都說不出。
傅凜掩落長長的墨睫,唇角淡淡揚起,嗓音清淺。
&ldo;葉鳳歌,你要跟我回家嗎?&rdo;
第十九章
雖說傅氏原本興發於桐山,如今上點年紀的人提及傅氏郡望,仍會以&ldo;桐山傅氏&rdo;稱之,但傅家自兩百多年前舉族遷至臨川城建宅聚居後,就一直以臨川為宗族根基。
在如今的傅家,恐怕也只有傅凜會將&ldo;回桐山&rdo;說成&ldo;回家&rdo;。
雖他的血親、族人都在臨川,可這裡對他來說不是家。
只似一口鼎沸的油鍋。
自馬車進了城門後,彷彿就有雙筷子挾著他的魂魄在這油鍋裡來回地涮。
每每在他覺得自己將要在這煎熬中黑了神魂時,那雙筷子又會將他拎起來,懸空涼一會兒。
傅凜垂睫掩住漸趨渙散的目光,暗暗咬緊牙根,呼吸極輕、極緩。
拼盡全力護著自己腦中最後星點的清明。
他不知自己若當真瘋起來,會是什麼模樣。
葉鳳歌不是說了嗎?傅凜是她親手澆灌著長起來的小白菜。
他是她耗費七年大好光陰呵護出的心血。
所以他需得替她護好如今這副水靈靈的模樣。
要撐住,不能瘋給她看,她會難受的。
看出傅凜的異樣,葉鳳歌眸中有瀲灩水光輕爍,彎起唇角擠出笑來。
&ldo;好,我跟你一道回家。&rdo;
淡淡甜嗓微哽,藏了太多無法言喻的心疼與愛護。
傅凜眼睫顫了顫,唇畔那抹刻意撐起的淺笑漸添了幾分真實。
&ldo;你等我片刻。&rdo;
葉鳳歌飛快放下車簾,回身跑到鄺達面前,匆忙交代幾句後,就向他辭行。
鄺達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