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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四,鑾駕離杭州尚有一百餘里,杭州城已內外隔絕。杭州太守林淳風親領差役軍士,驅除宵閒人等,灑掃街衢巷道,又添置巡查兵卒。三月二十六,鑾駕至杭州,全城均已預備妥當,但林淳風卻忐忑不安:因自本月初二,城中便陸續來了許多武林中人。僅止三月初六,手下報上來的數目便有五千之眾,全城客店、棧館、行驛盡皆爆滿,而人還在每日數以百計地擁入。“看來,全武林人都齊聚於斯了!”他對幕僚頓足,“唉,姓寧的最好是臨戰生懼,根本不來!”
但這是不可能的,因下人來報,寧致遠及四海會眾人,已於昨日戌時人住城中四海會的分會得月閣。到了這個地步,林淳風便只能期望趙長安的武功遠高於寧致遠,能一招便致其於死地。不然……對於後面的情形他連想都不敢想,繞室彷徨,終夜不眠。林淳風次日難免心火大盛,一連發了幾道嚴令,其中之一,便是即日起,全城無論白天黑夜,全都戒嚴,無論是誰,晚上戌時之後上街,均須有太守府發的符令,而城南為趙長安駐蹕而建蓋的行宮,則在六條街的範圍內,便是一隻蒼蠅,白天也不許飛了進去!
但三月二十七,天剛擦黑,一乘青布小轎穿街繞巷,通行無阻地抬到了行宮正門前。值守宮門的六十名侍衛一看,無不詫異。侍衛長喝停轎伕,下階盤查,及到近前,未等開口,轎簾掀處,一纖纖素手伸出,上託一方金印,一看那印文,侍衛長噤若寒蟬,立刻跪伏於地,同時吩咐開啟行宮側門,讓小轎進去。
宮中亦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崗,但所有人一見金印,無不如侍衛長一樣,立刻放行。待到第三進宮門,轎已無法前行,一妙齡少婦方下轎,款款進了宮門,就看見一座大殿——景德殿。
殿前及四周倒無侍衛、太監,是趙長安令他們退避。少婦排闥直入,倒像是回自己的家,進了前殿,四處一瞟,不見有人,又往後走,進了中殿,才轉過一架大畫屏,便看見了趙長安。
他正呆坐窗旁,對著空中的明月發怔,人雖在那裡,但心思顯然早已不知到了何處。像他這樣武功修為這麼高的人,少婦面對著他走過來,他竟然根本沒有察覺。
明月淒冷的清光透過斑駁的樹影照在他臉上,他的臉比雪還要白,眼眶深陷,眼周發青,人像個被掏空了的布袋,雙肩塌陷,沒有半點兒精神。明日大戰在即,他卻為何如此頹唐?而最令人吃驚的還是他的眸子,看見那雙眸子,少婦打了個寒戰:這是雙死人的眼睛!
“延年哥哥!”這一聲,趙長安總算是聽到了。他緩緩轉頭,呆望來人,眼色還是一片茫然,半晌方問:“昭陽妹妹,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怎麼?”昭陽笑道,“延年哥哥不想我來?”趙長安關切地道:“你有六個月的身孕,行動不便,又何必深更半夜地跑來?”
昭陽坐在他對面的椅中:“延年哥哥,看起來你很不開心?”趙長安答非所問:“你不也是很不開心?”
一語說中心事,昭陽不禁嘆息:“唉,這都是怎麼搞的?一個夫君,一個哥哥,兩個都是好人,卻要在一處拼命!”
趙長安苦笑一聲:“人生本就如此,豈能盡如人意?昭陽妹妹今夜來,該不是要陪我閒聊的吧?”
昭陽點頭:“嗯,我今晚上來,是有件事求你。”
趙長安目光閃動:“你是來求我明天不要殺他?你對自己的夫君怎麼沒一點兒信心?”昭陽微微著惱,道明日決戰,趙長安佔盡天時、地利,對寧致遠太不公平。
趙長安反唇相譏,道寧致遠先挑起此戰,現又讓她來做說客,令人不齒。昭陽簡直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不禁出言指責。趙長安冷笑,讓她最好快些回去,替寧致遠尋一柄上好的寶劍,明天好迎戰他的緣滅劍。
昭陽大震:“你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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