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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舫更加驚慌:“可……前些天,殿下不是已能由人攙著,起床行走了嗎?這幾天不需人攙,也能自個兒走上兩步了。”
“光是能走,不能算好!”
江雪舫急了:“倪先生,殿下的身子到底怎麼樣了?您可得有一句實話給我,不然,今後若有個什麼,這過錯,只怕誰也擔不起!”這等於是向他提出了一個嚴重的警告。倪太醫忙道:“老朽明白,老朽明白。唉,說起來,還是得怪殿下的身子骨也太弱了些……”
“倪先生,”江雪舫怫然不悅,“當初,我記得您曾經說過,殿下正值春秋鼎盛之年,若沒弄錯的話,您說的應該是殿下的身子骨還算硬朗,可您現在……”
倪太醫沒被詰責住:“老朽的確說過那話,當時,老朽是以常情推測。以殿下的年紀,年輕人嘛,正是生機旺盛的時候,又一直習武,他的身子骨,原是好的。可壞就壞在,殿下不該用寶貴的內力,去為他人強行驅毒。這樣蠻幹,本來就傷元氣,偏生又受了很重的傷,情形就很糟糕了。不過,只須老朽調理得法,沒什麼大的意外,那一個半月的工夫,足以把殿下調治得行動自如了。”
江雪舫心一沉:“您的意思……殿下現在又有了什麼意外?”
倪太醫點頭:“是!”
“是什麼?”
倪太醫道:“無寐!從殿下的脈象看,他總有半年多不能入睡了!”
江雪舫大驚:“半年多?”倪太醫痛心地搖頭:“是呀,半年多睡不著,夜夜睜著個眼睛盼大天亮。姑娘你請想想看,就是個龍精虎猛的壯小夥子,六天睡不著也垮掉了,何況一個受了重傷的人?”
江雪舫倒抽口涼氣,忽正言厲色起來:“倪先生,莫不是你們太醫院不能如期治好殿下,恐皇上責罰,就想出這麼個藉口來?”
“嗨!江姑娘,你這是想哪兒去了?老朽為朝廷盡了一輩子的忠,怎麼可能臨到老了,還幹這種事?喏,這是要進呈皇上御覽的殿下的脈案,江姑娘你自己看吧。”
江雪舫搖頭:“我看不懂,您說給我聽!”
倪太醫解釋道:“殿下因思慮勞倦太過,內傷心脾,致使陰血耗損,血不養心,夜不能寐。再加上因受傷失血太多,以至形體消瘦,虛煩失眠,他現下心悸易怒,神疲體倦,憂思多疑,五心煩熱……”
“好了,好了。”江雪舫聽得心驚肉跳,“倪先生既已查出了病因,那怎麼還不趕快治呢?”
倪太醫搖搖頭:“早就著手治療了,先用‘歸脾湯’以補益殿下的心脾,以生氣血,可卻沒用。後又換‘保和溫膽湯’養心安神,鎮驚定志。可……從這幾天的脈象看,他的失眠是一發重了,且還添了驚厥頭暈。像這樣拖下去,就算是把傷勉強治好了,眩暈腦病不除,終有一天他也會因癲狂而死的!”他乜了一眼江雪舫蘊滿淚水的雙眼,自道已力不從心,但隨即話頭一轉,道是他的一位師姐興許倒有方治。
江雪舫大喜,當即要稟報尹梅意,派人請倪太醫的師姐來。倪太醫連忙阻止,道是師姐脾氣怪異,從不見外人。解鈴還須繫鈴人,江雪舫遂請他設法。
倪太醫攢眉,沉吟半晌,方毅然決然地拍了胸脯,道,將趙長安的脈案送呈師姐,讓她擬個方子。但此事卻須江雪舫相助,因他師姐一生未嫁,男人都到不了她跟前,即使是倪太醫也不例外。
江雪舫當然一諾無辭。倪太醫同時要求她,暫勿將此事告知任何人,因為此行能否成功,尚在未定之天。江雪舫也一口應允。
次日,江雪舫起得很早,匆匆梳洗罷,換了書生裝束離宮。初春時節,料峭的晨風仍颳得人遍體生寒,到大街上,她四下裡望了望,天色尚早,剛剛開禁,空蕩蕩地,幾乎沒什麼人。她在街邊僱了一乘車,吩咐車伕直奔東京城的西南門——博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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