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部分(第2/4 頁)
此人,可趙長安現已命若遊絲,要是再拖延救治的話,必死無疑。自己既為武林中人,講究的便是個言出必行,剛才既已答應了放趙長安走,現若再阻攔,就是食言背信了。這時六俠互使了個眼色,閃開,讓出了一條路,讓遊凡鳳過去。
遊凡鳳從雕欄六孔青石橋橋頭緩緩走下:“殿下心軟性善,由得你們好欺侮,馮某卻沒有那麼好的脾性。想要傳世玉章的,想為家人、朋友報仇的,還有想見識見識馮某人功夫的,統統只管放馬過來。今天,馮某人倒要瞧一瞧,是你們的命硬,還是我的劍狠!”三百多人見遊凡鳳緩緩行來,如避瘟疫,慌不迭地躲向兩邊,立刻就清出一條寬敞大道。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苑門外,良久,苑中仍靜得聲息不聞。
當晚,晏府四子與朱承岱、馬驊、弘法、法空及幾位德高望重的前輩耆宿們齊聚雪姿堂中,說的正是白天趙長安那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古怪行止。在你一言我一語中,眾人均隱有所感:趙長安不大像一個嗜血的狂魔,而晏府四子,特別是晏雲孝,這種感受就更深了。
此時他毒雖已驅淨,身體仍十分虛弱,但卻執意要來參與商議。他環視了一下濟濟一堂的前輩名宿,開口道:“我跟假尹延年交過手,他的身手跟世子殿下比,相差何止十萬八千里?今天殿下雖未曾出手一招,可他的步法之精,身法之妙,我生平僅見!假尹延年要有今天殿下萬分之一的武功身法,我早死了!且假尹延年極其陰險歹毒,而今天殿下的所作所為,想來各位前輩們也都看到了。試想,一個殺人如麻、貪財如命的人,又怎會有這樣義薄雲天、豪氣干雲的作為?”
眾人聽了這番鞭辟入裡的話,皆連連點頭。但座中卻有一人獨持異議,此人就是法空。他認為,趙長安此來的緣由可疑,疑點有二:其一,就是“大悲咒”的解藥,怎麼會在他身上?當初簡神醫說過,“大悲咒”解藥,只制練此毒的人才有;其二,就是馮由的及時來救。“在他快死時,連老衲都以為,他真是被冤枉的,可這時,馮由卻來了。哼!老衲這才察覺了他的真正企圖。這詭計非常高明,救人、受傷、逃走!這樣一來,不但巧妙地洗脫了一身罪孽,還留下個俠義名聲。既然從頭至尾他一招未出,那他武功天下第一的美名,也就絲毫未損。真不愧為趙長安,這個詭計真是面面俱到,天衣無縫。可惜,這出唱唸做打均屬上乘的好戲,因了那兩處破綻,反而更加坐實了,他就是那個惡貫滿盈的魔頭!這就叫做死棋肚裡出仙著,好了得的一個苦肉計呀!”
眾人面面相覷。雖覺得法空的這一通話情理上有些站不住腳,卻又不知該如何駁他。晏雲孝一腔悶火,可偏偏從法空的話中又挑不出什麼漏洞,愣了半天,氣道:“不管大師您怎麼說,反正,我只認定了,殿下不是那種喪心病狂、濫殺無辜的奸惡小人!大哥,你說呢?”
晏雲禮見一堂的人都注視著他,目光中有疑惑,有困擾,有茫然,有相信法空斷言的,有不信法空臆測的,還有模稜兩可、不辨東西的……他的頭劇痛,直欲馬上就會爆炸,不禁抬手,用力按住左額上突突亂跳的那根青筋:“罷了,罷了,現如今,我也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碼子事了。反正我們姑蘇晏府以後是不會再去找趙長安的麻煩了。各位前輩們以後要如何打算,只管自便。”
第四十四章 此身苦淹留
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將東京城妝裹得一片潔白,似是要將這人世間所有的骯髒、不幸、痛苦和不平都遮蓋起來。實在太冷了,宸王宮的二十八名宮門侍衛全縮在耳房中,圍著四爐熊熊旺火,就著十幾樣滷燒,有滋有味地喝著一錢銀子一吊的鍋燒酒。
侍衛老甫仰脖,把最後一滴酒倒在舌尖上,咂了咂嘴,滿足地嘆了口氣:“也就這兒了,要換作其他王府,當班期間,誰敢躲在屋裡頭避寒喝酒,那不是活膩歪了嗎?”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