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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璋涼颼颼地將我一望,默默地不言語。
我這一遭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便識趣地不再去招惹他,老老實實埋頭踏上石階,邁進了山門裡。
我與秦璋自上了石階這一路上,就不斷瞧見歡呼雀躍的弟子,於是我很疑惑,不知他們是因了什麼事才這樣地思念我。
“阿歌——”
熟悉聲音自上方飄來,我遙遙望去,卻只來得及看見花月的一片衣角。我眯起眼睛看他,唔,這輕功使得委實不錯,看來他屁股上的傷已然好得利索。
花月飄飄然落在我面前,直勾勾用他那雙水靈且水靈的眼將我望著,就如同見著救世主般。
再下一刻,我的脈門便被一人溫涼的手指搭住。
只聽那人溫吞吞道:“小五,你的脈象似不大妥當。”
聽見小五二字,我的心頭禁不住一陣酸澀。遙想當年,我正是一個活潑可愛的黃毛丫頭,天真爛漫地拜在天機老人門下。那個時候,我是師父他老人家膝下年幼的小徒弟,而我的大師兄由於不善於記住別人的名字,所以一一為我們取了序號。師父自然是老大,聞人師兄自個兒排行在二,聞人師兄的狗排在三,小花排在四,我在五。
因我被排在了狗剩這條白眼狗的後面,所以十幾年來始終不能釋懷。
誠然扣住我脈門的這個人就是我的師兄聞人洛,我不禁嘆了一遭,大抵明白了教裡的群眾們為何那般想念我。因聞人師兄自幼便倡導吃素這件事,後來由己及人,倡導全教上下一起吃素,偶爾有個把不願合作的兄弟,都會被他以冷暴力解決,所以聞人洛其實是天一教弟子們滿足口腹之慾道路上的一個巨大障礙。
我乾笑著抬頭,正對上聞人師兄那一片清澈澈的目光。
“師兄早啊。”
“已不早了,小五。”聞人師兄仍然是一副肅然模樣,不苟言笑。
這就是我與聞人洛闊別多年後的重逢,他一如既往地沒有什麼存在感,但卻讓我踏實許多。畢竟他沒有在外面風餐露宿,沒有被人漫山遍野的追殺,這於眾弟子而言,就是件值得慶幸的事。所以儘管聞人洛一回到教裡就繼續倡導大夥吃素,可也沒人去舉報他,就連師父他老人家也未曾被通知。我猜度這大概就是他許多年來與弟子們攢下的情義,聞人洛之於我們,從不是殺人的魔頭,而僅僅是被逐出師門的大師兄罷了。而這點事情,對於擅長離經叛道的我們眾人而言,也實在算不得什麼了不起的事。
秦璋對於聞人洛會回到天一教沒有感到丁點的意外,他說一個人無論走得有多遠,終究也都是會惦記著故土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面上有點點悲慼。我一面裝作視而不見,一面思量著他的家鄉到底是在何處來著,可回想半日,卻沒有一絲線索,最終只能作罷。
莊莊與九寶在見到我和秦璋時,各自都十分高興。莊莊拉住我與我講述了他們從山東一路回到若虛山的所見所聞,其中自包括了不少九寶拔刀相助的俠義之舉,她說令她很是欽佩。
言語間,我隱約察覺到莊莊的些許小女兒心思。於是就想著往後同秦璋提一提,若是可以,就將莊莊許給九寶,也算促成一段姻緣,為各自積些福報。
傍晚用膳的時候,聞人洛告訴我,他在揚州城外搭的那個小茅屋已然被許多批不同的武林人士踏得連渣渣都不剩。
我掰著手指算了算時間,這才驚覺我們與聞人洛在揚州時是一前一後地擦肩而過,只能說是趕得不湊巧。但好歹兜兜轉轉,總算是在若虛山碰了面。
小花把玩著手上的一副象牙筷子說近日來也分別有不同派系的人上山來找茬,但皆被弟子們亂棍打下山去,可見我們天一教的功夫還是不錯的。
而後九寶說小皇帝的軍隊已在大小戰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