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46成功者(第1/4 頁)
對面何曼琪閒適微笑看向自己的表情,鍾彌並不陌生,但相關的記憶已經很久遠,甚至模糊。
大概五六歲,她跟著爸爸出堂會,有一次在戲班後臺找不到人,就問旁邊抽菸的叔叔:“我爸爸去哪兒了?”
那位叔叔煙霧繚繞的面孔,也是帶著這樣的笑意跟她說:“你爸爸走了,你爸爸不要你了。”
年幼的鐘彌起初不信,捏著裙角小聲說我爸爸不會不要我的,那叔叔起勁一樣,繪聲繪色編故事,直到她一點點信以為真,最後哇哇大哭。
然後爸爸回來,著急抱起她問怎麼了。
那位叔叔舒舒服服抽完一支菸,似乎覺得這樣逗孩子很有意思,說:“我就開個玩笑說你爸爸不要你了,小丫頭真信了哈哈哈。”
這樣的人,你不能跟他計較。
你一計較,他就撇得特別乾淨說只是開開玩笑,可這玩笑開得特別真,像刺字施墨的黥刑,要立竿見影在你身上看到失態的情緒反應。
說是玩笑,最後也只有開玩笑的人自己笑了。
鍾彌小時候那次哭得特別難過,臉上是眼淚,脖子裡悶出熱汗,頭頸憋得通紅,不停地抽噎,像喘不上來氣,爸爸抱著哄了好久。
對於這種人,鍾彌一貫深惡痛絕。
而她也不是五六歲的小孩子了。
露臺的風輕輕吹著,鍾彌特別平靜地與何曼琪對視著。
後者可能以為她此刻的鎮定是失態前的挽尊硬撐,眼神循循善誘,彷彿鍾彌的光鮮亮麗背後一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痛苦,而她可以理解。
鍾彌如她所願地微微蹙了眉。
但聲音依然很平靜。
“年輕漂亮當然都是一樣,但如果被人選擇,只是因為年輕漂亮,也蠻可悲的。”
鍾彌將那種眼神原封不動還回去。
不理解,但尊重,她對搓揉別人情緒這種小把戲不感興趣,要往回捅刀子對她來說不是難事,她提及何曼琪曾經臆測嘲諷靳月的話,原封不動,每一句都會是她自己往自己臉上甩的巴掌。
但這種撕破臉皮,除了浪費口舌與時間,毫無意義,沒必要為了這種大機率以後不會再有交集的人多費精神。
鍾彌招人來結賬,面帶類似的閒適微笑,對何曼琪說:“我請你吧,雖然我不認同,但從你給人標價的角度的來說,我是更應該大方的那個。”
對於鍾彌的反應,何曼琪冷下臉,但眼神裡並沒有什麼意外,彷彿只是更加驗證了,她剛剛說的有句話絕對真——開學那會兒,她就覺得鍾彌跟她們不一樣。
臨走前,鍾彌恍然想起什麼,隔幾步距離,回頭對何曼琪說:“對了,也告訴你的小姐妹,真拿我當偶像,別擠破頭穿著比基尼當派對裝飾品。”
她剋制著面部一言難盡的表情。
點到為止。
“不然真的很難一樣。”
說完,鍾彌沒再多分她一個眼神,轉身離
開露臺。
坐上車,本來是準備回家的,偏偏沈弗崢打來電話,她又跟計程車司機改了地址。
回京舞。
“你怎麼會去我們學校?”
那邊回:“辦點公事。”
對於沈弗崢的公事,鍾彌從不過問,也一向興趣缺缺,只“哦”一聲問:“那你現在辦好沒有?”
“嗯,剛剛跟著你們校領導去了一趟禮堂,還有學生在排練,你怎麼走了?”
“我去得早,排完自己的部分就走了,跟……”有了剛剛和何曼琪那一出,室友或是朋友,鍾彌都很難說出口,模稜兩可道,“去點了杯喝的,等會兒就回校了。”
沈弗崢說等她過來,隨便逛逛,然後去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