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回 嘉德殿裡託孤事(第1/2 頁)
“宣,中軍校尉羊安,速往嘉德殿見朕。”
“嗔,羊安領旨!”
洛陽郊外,領了聖旨的羊安與前來傳旨的伏均相視一笑,道:“我當你這般好心,竟出城三十里迎我,敢情這是接了天差。”
“呸,你個沒良心的東西,若非頒你聖旨,我才懶得去討這份差事。”
卻見羊安眼皮輕跳,道:“哪個沒良心的東西?我家妹子似乎尚未出嫁……”
伏均聞言,立馬失了底氣,忙把住羊安臂膀,放軟道:“哎呦,大舅哥,咱一家人何來兩家話?”
羊安於是得色笑道:“伏三郎,跟我鬥,你還嫩了點。”
伏均此刻被抓軟肋,自是不得不低頭:“是是,大舅哥英明神武,妹婿自愧不如。”
待點到為止,羊安又對身旁太史慈吩咐道:“子義,且約束眾將士原地紮營,待問得太尉府,再行安排去留。”
天子病重,朝廷自不會安排迎接凱旋的入城儀式。
見太史慈領命而去,羊安這才甩開伏均手臂,道:“行了,咱也快些進宮,莫讓陛下等急。”
二人於是翻身上馬,騎行一陣,羊安忽又問道:“陛下病況如何?”
伏均搖頭道:“不妙,太醫私下言我大限將在今月。”
“可知甚疾!”
“太醫亦不知其疾,只言病入膏肓,藥石難醫。”
伏均說罷,自是唏噓不已,羊安則愈發肯定心中猜測。二人相對沉默片刻,羊安又問:“近日,洛中可有甚事?”
“董驃騎與大將軍因事相爭,哦,對了,前日陛下罷馬太尉,欲遷劉幽州。劉幽州不授,又舉你家叔父。結果你猜怎樣?”
“怎樣?”
“本來,陛下念羊叔父廬江、南陽之功,減他三一買官錢,他倒好,使中使、左騶坐於單席,舉縕袍以示之,言曰:臣之所資,惟斯而已。”
羊安聞言,只道此事合乎羊續為人,雖心中略有所失,然亦覺意料之中。
對於這個叔父,羊安是敬佩的。他雖不曉得羊續的生性淡泊到底是性格使然,還是後天教育。然他卻曉得,若天下文武皆能如其一般,居廟堂之高而不徇私,處深淵之險而不畏死,國家如何積疲如斯?
伏均見羊安不語,只當他心中失落,忙又道:“然,陛下雖復遷劉幽州太尉,亦遷羊叔父太常,並以昔日之功免他買官之用,相信你家叔侄,不日便能相聚。”
“當真?”自廬江之後,羊安再未見羊續,即便當年南陽平趙慈之叛,亦無緣一見。此刻聞訊,自是真心歡喜。
“騙你作甚?”
…………
偌大的嘉德殿裡,只有病榻上的劉宏與隨侍的蹇碩。
許是迴光返照,今日劉宏氣色不錯。待羊安行叩拜之禮,他並未賜其平身,而是看其良久,這才悠悠道:“羊校尉,朕問你,姓何還是姓董?”
羊安微微一愣,此問甚難,雖明知天子屬意董侯劉協,然無論姓何姓董,都是自暴結黨,自掘墳墓。此問亦不難,因為後世早有答案。於是他答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回陛下,臣姓劉。倘若哪天陛下要我姓董,臣便姓董;陛下要我姓何,臣便姓何。”
羊安所答直切劉宏核心,自令他十分滿意,於是吃力的微微一笑,道:“你這孩子倒是油滑的很,蹇碩!”
一旁蹇碩聞言,忙頒出一道聖旨,卻是賜羊安衛將軍之職。
衛將軍位高於九卿而次於三公。羊安自認於漢室有微末功勞,卻斷不至於斯。此刻天上平白掉了餡餅,他跟來不及思索待見了赴任九卿的叔父羊續該如何見禮,只想著天子到底何求?嘴上卻誠惶誠恐道:“臣年輕識淺,何堪大任?不敢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