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回 君臣各自顯神通(第1/2 頁)
三輔及豫州的捷報陸續傳至洛陽,朝堂之上卻鮮有歡欣鼓舞。
三月初時,有匠官、治印二營工匠先後往官府告發掖庭令畢嵐貪墨。
若放到從前,諸常侍得天子寵信,彼此又是鐵板一塊,官府自然不願觸這眉頭。
然今時非同往昔。如今畢嵐與趙忠不合,連帶著與諸常侍亦離心離德。
而那河南尹許相本就趨附宦官,於是馬上將此事上報趙忠。
趙忠欲除畢嵐久矣,然二人雖暗鬥不止,奈何彼此知根知底,加之那畢冉聖眷正隆,一時間竟也只不相伯仲。
此番天賜良機,趙忠自然不會錯過。於是得其授意,又得張讓默許之下,畢嵐貪墨之罪很快便被做實。
劉宏念畢嵐往日功績及生財之道,本欲大事化小。可更要命的是,在查抄畢府之時,兵吏竟搜出一柄中興劍。
中興劍本有四柄,其一於熹平年間自失,故自然引人對號入座。
物證切實,盜竊御物、圖謀不軌的罪名加身,畢嵐自是百口莫辯,下黃門北寺獄,只待聖裁。
然而,絕望之中一天天的等待,畢嵐最終還是未等來裁決。只因劉宏病了,而且病的不輕。
其實二月時,劉宏便已抱恙。噁心、乏力,初時,太醫只當是偶感風寒,然過月餘,情況卻不見轉,反而每況愈下。嘔吐、抽搐、呼吸困難,輟朝變得司空見慣。
待一次昏厥醒後,看著日漸臃腫的四肢,劉宏彷彿意識到自己大限將至。
如今擺在他眼前的頭等大事,自然是立儲,然而在長幼嫡庶之間,個人喜好與國家穩定之前,他卻始終無法做出抉擇。
當然他顧慮的還有另一件事,那便是臥榻之側,駐紮在右扶風的四萬大軍。需知,如今洛陽城裡,算上北軍與西園新軍,守備不過在四、五萬之間。一旦右扶風兵變,後果難堪設想。
皇甫嵩與董卓,這是一道毋需思考的選擇題。於是劉宏趁著還算清醒,往右扶風下了一道聖旨。
…………
右扶風,頒旨的小黃門和收錢的左騶騎士先後而至。自去歲重收買官錢來,二者往往如影隨形。
軍帳中,受遷少府的董卓卻是大發雷霆:“天下未平,先收鷹犬,昏君不當人主也!”
“既要奪某兵權,又要貪某錢財,昏君當真好算計!”
“想某戎馬一生,如何替昏君操這柴米油鹽?”
那董卓如此放肆,自是軍帳之中,左右全無外人。而眾人又素質董卓為人,此刻自是無人敢勸。
待怒氣稍緩,董卓這才開口詢問諸將:“爾等說說,為今之計,該當如何?”
“要某說,朝廷不仁,明公何苦受這鳥氣,不若就此起兵,幹他孃的。”胡軫本事涼州豪傑,軍中地位僅次董卓、牛輔翁婿。諸將於是紛紛附和。
董卓雖心中不岔,終究老成謀國,識得其中厲害。然不待他開口,李儒搶先起身連道:“不可!不可!”
“如何不可?”眾人於是不解的望向李儒。
卻見李儒不疾不徐地朝董卓拱手,道:“主公明鑑。數萬大軍,人吃馬嚼,一旦朝廷斷糧,必將無以為繼。況,今,西北,涼賊雖敗,然韓遂廢王國,大權獨握,此刻萬眾一心,不可急取。益州山道難行,雄關難克,州牧劉焉亦非善與,當不可圖。”
說罷,他掃視眾人,又道:“京兆尹蓋勳,自赴長安,整肅軍隊,擴充士卒。以士孫瑞領鷹鷂都尉,魏傑領破敵都尉,杜楷領威虜都尉,楊儒領鳥擊都尉,第五儁領清寇都尉。此皆善戰之士也。”
“長安之後,洛陽大軍雲集,又有名將朱儁坐鎮。而身側皇甫嵩大敗涼賊,當士氣正盛之時。我等若貿然起兵,必引群起而攻之,當何以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