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回 五社津前遇追兵(第1/2 頁)
孟津,文陵。
“回使君,當日聶貴人懷胎,乃屬下請得醫師。算至今日,腹中恐有八月餘。”看著羊安在旁一聲不吭,那鄭衛幡然醒悟,遂又道,“屬下還聽聞,何太后宮中,時常賜藥貴人。”
何太后善妒,人盡皆知。而那鄭衛許是久在宮中,說話極有分寸,即便洞悉羊安心意,也不說破,只點到為止,好教羊安明瞭。
而聶韻熙腹中,是否親生或許未必重要。然他羊安卻不肯為他人矇在鼓裡。此刻聞言,心中不禁長噓一口,問道:“你如何得知?”
鄭衛道:“與常貴人吃酒時,時常聽聞。還說他嘗仗義執言,卻為太后私刑。每言及於此,皆啼哭不止。”
聞言,羊安胸中稍作起伏,臉上卻始終如常道:“如此看來,她主僕二人倒是吃了不少苦頭。”
鄭衛不敢接話,遂不言語。
卻聞羊安忽又道:“文陵令等可知此事?”
漢制,先帝陵園置令一人、丞一人,食官令一人。此皆鄭衛上官。(鄭衛職文陵校長,前處已改)
鄭衛遂道:“諸上官頗瞧不上我等武夫,故分東西而居,平日有事相詔,無事互不往來,偶有覲見聶貴人,亦是隔室而拜。使君放心,屬下日日使人守護,定不至走漏風聲。然貴人臨產在即,屬下…屬下恐……”
鄭衛話意明瞭,羊安卻伸手打斷。到文陵未見聶韻熙之前,帶她回冀自然毋庸置疑。況他倆本就有一年之約在先。
然此刻她身懷六甲,自己又是亡命之身,沿途兇險未可知也。
遂道:“貴人留在此處最為安全,便勞校長多多照拂。至於那文陵令……”
鄭衛見羊安做了個抹脖手勢,身形不由微顫。其一,自因驚歎擅殺朝廷命官之大膽;其二,則因他欲隨羊安赴冀州希望落空。
然於羊安來說,文陵令固然無辜。不合時宜的心慈手軟,卻能要了自己性命。況他在此處停留之事,他日傳將出去,難保那文陵令知曉後不往告發。屆時,聶韻熙與她肚中骨肉亦恐遭殃。
至於鄭衛,他老母尚在河南,便是去了冀州,怕也要束手束腳,不若暫留此處,日後或有他用。
當然,昔日衛將軍府兵五千,家眷皆在司隸,他日一旦與河南開戰,亦恐不得用亦。當然這是後話。
卻說那鄭衛尚不及回話,房門卻猝不及防被人開啟。
只見來人頗頤指氣使道:“鄭校長,洛陽有令……”
然他話未說盡,見面前正坐之人,卻瞬間亂了陣腳,慌忙伏地拜道:“文…文陵丞鄧祺,見…見過羊使君。”
鄭衛方才還說不至使聶韻熙懷胎走漏風聲,此刻卻教人撞見羊安,頓時只覺臉上生疼。也顧不得羊安在側,瞬間拍案而起,怒道:“你!你來此地作甚?”
再說羊安,短暫驚愕之後。見那鄧祺變臉之快,簡直匪夷所思。便知其乃貪生怕死之輩,已然計上心頭。遂拜手打發鄭衛退下,問道:“你識得我?”
那鄧祺見羊安語氣隨和,毫無戾氣,稍作心安,抬頭一臉諂媚道:“使君大名,洛陽哪個不知,哪個不曉?”
卻見羊安不知何時已然抽出那柄仿製“中興”劍在袖邊擦拭,邊道:“既如此,爾可識得此劍?”
他昔日鞭打夏門侯,兵叩司隸校尉府,於洛陽官場,早就兇名遠播。
鄧祺於是復又心懸,連番叩頭道:“下官今日未見過使君,還使君饒命。”
見他命懸一線,也算機智,羊安玩味道:“哦?教我如何信你?我只知死人方能保密秘密。”
鄧祺聞言,忙跪著上前幾步又叩,道:“使君信我!使君信我!下官定不使外人知曉!”
“你今日想要活命,倒也非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