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回 深入虎穴欲博虎(第1/2 頁)
重天潑墨,大雨滂沱。泥濘的官道上,一支愈百人的隊伍正往盧奴方向行進。按理說這般惡劣天氣,正當疾行才是。然領頭的十餘騎卻是不緊不慢。
“元讓兄,你可都想好了,前方不足十里,便至盧奴城,此時回頭可還來得及。”
“縣君何故小瞧了在下?惇雖不才,卻也曉得大丈夫言出必行。”
事到臨頭,羊安之所以再次試探,實在是因無單槍匹馬往中山相府殺人的勇氣。
“元讓果真忠義之士也!說起來,此番能得元讓相助,也虧的孟德。我本正愁尋何由頭赴盧奴,他遣你送書至此,既將此事引刃而解,又使我得一強援,當真一舉兩得。只是我擅作主張,請元讓赴險,不知孟德知曉後會否怪罪?”
“縣君多慮了!孟德雖賦閒在家,卻常與我等兄弟議天下事,是謂位卑不敢忘憂國。今縣君為君國天下計,不惜親身赴險、以寡臨多,實大忠大勇之舉。孟德怕之恨不能同往,又豈會怪罪?”
“好,好一個位卑不敢忘憂國,曹孟德果真當世豪傑。”雨水滲過斗笠,落在蕭殺的臉龐上,羊安卻無暇理會,又道,“元讓,待入得城去,你我直奔相府,你且看我眼色行事,務必將那張純一擊擊殺。”
“諾!”
“潘先、戲志才!你二人帶我綬印、手信直奔中山王府,待請的王命,速送往城外,再往相府與我會和!”
“諾!”
“太史慈,侯三!你二人且帶人馬城外稍侯,待得王命之後,侯三你速將盧奴四門關閉。”話到此事,羊安不覺擔憂的看了太史慈一眼,這才道,“子義則領人馬往城北控制軍營。”
羊安刻意用極盡尋常的語調掩飾心中的不安。即便有中山王命,以不足百人的力量控制近二萬的軍隊,其中的危險與不確定性亦是不言自明。何況甄家食客再勇,又何比張純訓練已久的軍隊?然而這最為關鍵的一環卻是勢在必行,一旦軍營譁變,則無異於前功盡棄。
眾人聞言,亦齊齊瞧向太史慈。卻見他氣定神閒道一聲諾,眼神中盡是堅毅。
羊安不曉得這種堅毅是遊刃有餘的自信,還是迎難而上的勇氣。但他卻曉得眼下實在找不出第二個既信任,又能擔當此任的人了。
雨水在田野間傾瀉。耳邊盡是密密麻麻地穿林打葉聲及間歇而來的踏水聲。良久,盧奴已舉目之遙,羊安突然勒住胯下坐騎,整條隊伍亦隨之一滯。
“此去兇吉未卜,侯三,子義,且將所帶之酒分之諸壯士壯行。”
二人聞言,旋即下馬取下縛在馬背上的竹管分與眾人。
卻聞羊安高聲道:“過了此地,本官便要先行入城,諸位暫且稍侯,本官自有安排。只是臨行前,還有句話要交代。今日我等所行,事關重大。若成,固然百尺竿頭;然若敗了,恐要浮屍盧奴,九泉相見了。固,若有人此時反悔,本官准你速速離去。”
“縣君,大家夥兒都是明白人,俗話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俺等眾人久受甄家恩惠,此番既奉阿郎之令聽命於君。自然是上刀山、下油鍋,義不容辭。只是這酒兒卻未免寒磣了些。”
這話兒頓時引來一片鬨笑,緊張的氣氛亦隨之一掃而空。
甄家領頭的甄香忙呵到:“李四郎,休要放肆,也不看看如今是啥個情況?”
“欸,甄家郎君莫怪。”羊安朝甄香擺擺手,又對那起鬨者笑道:“李四郎,貪杯誤事,本官此酒,權當為諸位壯行。你若好飲,待事成之後,本官定當請你與諸位壯士吃個痛快。”
“此話當真?”
“怎麼?可是怕本官付不起酒錢。”
那李四郎聽罷,嘿嘿一笑,邊摸頭邊道:“縣君多慮了,俺可沒這意思。”
“君子一言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