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回 爆竹聲裡見三英(第1/3 頁)
潘大走了,戰事一停,羊安便遣他將侯三棺木送往平陽安葬。
夏侯惇在盧奴城外書滿陣亡將士名諱的碑石前拜祭完英烈後,也走了。拒絕了朝廷的封賞及羊安的挽留和善意。一人,一刀,一馬,正如他來時這般。
青斗笠、綠蓑衣,蒼松載雪,風吹漫漫。看著那漸漸消失在風雪中的身影,羊安似乎明白了為何打仗沒贏過,升官沒停過的夏侯惇,能得曹操偏愛。
相處雖只匆匆數月,然平日裡的深居簡出和低調為人,卻掩蓋不了其中的高尚品格。如此這般上馬能徵、下馬能政,又忠心耿耿、菲食薄衣之人,哪個主君又能不愛?
行人來來往往,有人走,自然便有人來。只是,郭媛和橋家姐妹的到來卻讓羊安始料未及。面對這三人,他多少是有些避之不及的情緒其中。
於郭媛的原始衝動,自使他直面自己人性中的卑劣。
而於橋家姐妹,則是“吾不殺伯仁,伯仁因吾而死”的愧疚。尤其是當印象中的懵懂孩童變成眼前的娉婷少女;尤其是得知少女們已獲悉父母生故,併為其守孝;尤其是聽到,為郭媛收為義女的二人,那一聲“兄長”。心中愧疚更甚。
轉眼十二月年關將至。照理說,羊安此時該要動身上路。依著漢庭的規矩,地方二千石須得正旦前趕赴洛陽。一為上計述職,二為天子賀年。不過中山國大戰方休,他倒是有充足的理由免去這趟舟車。只遣了計曹掾赴京上計。(計曹,郡、國置)
不過羊安的上疏陳情,卻讓洛陽城裡為他牽腸掛肚的幾位良人一陣失落。
劉宏自然曉得自家女兒悶悶不樂的緣由,亦早有安排,只是他雖貴為天子,禮法面前事事亦需按部就班。於是他召見了博士祭酒蔡邕……
盧奴驛站。
“哎哎,兩位上吏,這酒可不得都取走了。”說話的是此間驛卒,他邊說著,邊阻攔眼前捧著酒罈的漢子。
卻見那綠袍的漢子丹鳳眼一斜,道:“怎滴?可是怕某出不起這酒錢?”
那眼神不怒自威,大有鄙睨天下蒼生之勢。而那驛卒年歲又小,見狀,心中不禁打起鼓來,氣勢瞬間又矮了半分,戰兢道:“兩位誤…誤會了,中山大戰方罷,如今城中缺酒……”
他話未說完便被一旁黑袍大漢喝斷:“汝休要唬弄俺,中山大戰不過半月功夫,如今又過月餘,如何還能缺酒?俺且將話撂在這兒,今日這酒,汝便是不想給,也須給得。若再要聒噪,看俺這雙拳頭饒不饒汝。”
那驛卒心中雖怯,卻仍攔著張飛據理力爭,道:“兩位今日便是將俺打死,這酒也不得全拿走了。國相召國中諸縣君、長吏來盧奴,兩位若盡取其酒,後來者又當如何?此事若讓俺們嗇夫(置嗇夫,驛站長官;驛站漢代官方稱置)知曉,俺一樣要受責罰。”
“看來今日汝是不到黃河心不死,看打。”那張飛說罷,便要揮拳。然下一刻,卻聽一聲“住手!”
張飛如何辨不出來人聲音乃是待他情同手足的兄長劉備,忙止住揮在半空的拳頭。
“翼德,俺讓你取酒,如何又要生事?”
張飛對這異性兄長自是又敬又怕,當下吞吐起來:“大兄,俺…俺…他…他…”
那驛卒也算機靈,忙抓住劉備這根救命稻草,道:“劉縣尉,你要為俺做主啊!”說罷,竟又掩面而泣。
劉備見狀,瞪了一眼張飛,對那驛卒道:“小郎有事只管慢慢說來,今日本官定為汝做主。”
待那驛卒抽泣著將經過說明。劉備這才寬慰道:“方才之事,確為兩位兄弟不是,本官御下不嚴,且給小郎賠個不是,此事咱便就此揭過,你看如何?”
“縣尉既然如此說了,此事便當如此,只是這酒……”
那驛卒話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