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回 抽絲剝繭定議計(第1/2 頁)
羊安對於傅燮的死訊,流露出些許的遺憾及落寞。二人雖相交不深,在洛陽彼此間亦不過點頭之交。然而,對這樣一位,在內不畏強權,在外不懼生死的忠貞之士,他心中還是充滿敬意的。
平心而論,在任何時代,能悍不畏死的,多數是些活在社會底層、一無所有的“泥腿子”們,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光腳不怕穿鞋。而如傅燮這般出身名門、家境殷實、又身居高位計程車人,往往自恃身價,美其名曰“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因此,那些為理想、為報復、為國家、為忠義,慷慨赴死的“傅燮們”,便更教人欽佩。至少羊安自認自己是做不到的。
不過他還來不及感慨萬千。各處零散的訊息便紛至沓來。
先是四月,朝廷以西北叛亂未平,罷免了太尉張溫。又以司徒崔烈為太尉。
五月,司空許相遷司徒,光祿勳丁宮拜司空,南陽人劉弘為光祿勳。其後不久,又遷少府黃琬為太僕,遷出喪歸朝的朱儁為少府。朝廷一通眼花繚亂的人事調動,似乎在預示著國家逐漸混亂的局勢。
果不其然,叛首王國在控制涼州之後,稍作休整,便領兵十萬,東寇三輔。
而幽州方面,隨著偵侯不斷的密報傳回,也做實了張氏兄弟勾結烏桓,意圖謀反的事實。更糟的是,張純明目張膽的在中山各處募兵,意味著冀州刺史王芬也參與了其中。
羊安不曉得王芬在其中到底扮演著怎樣的角色,主謀?亦或是被拖下水?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莫名趟入渾水中的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他不曉得歷史上,張氏兄弟及王芬有沒有造反,但他曉得,靈帝劉宏是於中平六年初駕崩的,此刻不過中平四年六月。那麼依此推測,即便歷史上真實存在張氏兄弟造反這件事兒,那估計也是以失敗告終。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性是:因為自己的到來,無形中改變了歷史。
正當羊安為此事犯愁之時,一個更壞的訊息從洛陽傳來:天子劉宏欲北巡河間舊宅!訊息的源頭來自伏均,信中還歡快的提示羊安:天子此番特意途經毋極,讓他好生表現,爭取早日回京,也好兄弟相聚。
伏均自然是說的風輕雲淡,輕鬆懈意。羊安卻是頭疼不已。形勢的錯綜危急,遠超他能力所及。於是連忙召集智囊天團商議。
“阿郎,要某說啊,咱乾脆便給他來個出其不意,擒賊先擒王。帶兵直殺那中山相府,擒了那張純。豈不痛快?”
不待羊安反駁侯三,戲志才已經說道:“此事萬萬不可,先不說盧奴(中山國治)城內有萬餘大軍。就說咱初來乍到而那張純經營已久,這毋極城內何人可信尚且不知。如今我等旦有風吹草動,恐怕前腳出了毋極,後腳那張純便得了訊息。”
辛毗補充到:“兄長所言甚是,正旦之後,藺督郵去而復返,其意不言自明。張純怕是早在暗中佈局,如今賊強我弱,貿然行事,實非明智之舉。”
侯三心直口快,道:“既然此事不行,諸位倒是說說,為今之計,某家阿郎該如何行事?總不見得,去投了那張純?”
兩月前方剛痊癒的潘大聞言,急道:“三兒……莫…莫要胡…胡說。阿郎…數…數代忠良,豈…豈能投賊?”
“兩位稍安勿躁,如今雖冀州形勢紛亂複雜,好在敵明我暗,我等尚有騰挪空間。”郭嘉說罷,笑著頓了頓,又道,“首先,當與洛陽聯絡設法阻止陛下北巡。不過,此事當極為隱秘,不可讓那張純知曉與縣君有關。只是如今毋極一舉一動皆在張純掌握,驛站怕不能用。如何將訊息送出毋極,怕也非易事。”
這事兒看著不容易操辦,但對羊安來說卻是不難。陳儁手下的偵侯,偽裝成往來行人,便能輕易將暗語寫成的情報送出冀州。就算那張純再手眼通天,亦不可能將所有行人都查一遍罷!即便偵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