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回 太史慈亂軍奪帥(第1/3 頁)
八百具甲以錐形排列,一路往西狂奔。疾如旋踵,勢如奔雷。大地在鐵蹄的踐踏下,瑟瑟發抖。當先的羊安身著魚鱗鎧甲,腰跨八面漢劍,揹負追星寶弓,腳邊還有一柄長杆馬槊。然即便全副武裝,他心中也生不出一絲豪情,取而代之的是不安與些許恐懼。因興奮而過度分泌的腎上腺素絲毫無法掩蓋緊張帶來得強烈的胃部灼燒感。
身側的羽林左監大聲的提醒到:“都尉,莫論是何情形,待入敵陣之後,莫不可減速停留!”
羊安身為未來者,自然是不缺少知識與見識,他缺的唯有經驗而已。重騎兵的優勢在於全速奔跑時所產生的衝擊力。在冷兵器時代,疾馳的重騎兵幾乎無敵。然而一旦為步兵圍困,其優勢便蕩然無存,騎士亦是凶多吉少。鎧甲雖對防範流矢有奇效,然近距離的連續劈砍、刺殺及弩矢依然能夠破甲。這也就是羊安為何將本陣埋伏在預設的戰場數里之外。不過這些關乎生死的細節,往往在臨陣時,容易因實戰經驗的欠缺而被忽略。畢竟,羊安的實戰經驗幾乎為零。
他前世最厭惡的就是外行指揮內行,於是,他側項朝羽林左監頷首示意感謝,並稍減馬力。左監會意,亦頷首示意,腳下猛蹬馬腹,衝到頭前,順勢接過指揮權。
再說趙慈,前方戰事焦灼,後方又突然傳來漸漸清晰的地動山搖,讓他心中隱隱泛起一絲不安。於是,本能的回頭望去,卻只看到一名直打哆嗦計程車卒慌張來報:“大,大帥,騎兵,是官軍的騎兵。”
再一看東方,塵土不斷席捲而來。趙慈,慌了,騎兵一至,則官軍將成左右夾擊之勢,自己勢必更為被動。只見他忙揮手令到:“快,快傳令後部矛手列陣,擋住他們,給某擋住!”
近了,更近了,鐵蹄踏過大地的震耳欲聾聲彷彿是要踏碎雲霄,踏破天下一切。趙慈這才看清,對面可不僅僅是騎兵這般簡單,而是清一色的具裝騎兵。是羽林,是羽林騎,他心中不禁驚呼。
是的,沒錯,是羽林騎,東漢末年唯一的一支具裝騎兵。甚西涼鐵騎,甚幷州鐵騎,不過都是老羅意淫出來的產物。先不說朝廷對涼、並二州掌控已失。就說董卓第一次罷官起復後,除了前次平叛,便再沒踏上過涼州土地。再說了,他又拿什麼來養這麼一支“西涼鐵騎”?是靠他幷州刺史六百石的俸祿?還是河東太守二千石的俸祿?至於“幷州鐵騎”更是笑話,幷州精銳早於熹平六年(177年)徵鮮卑時盡沒。到中平五年(188年),丁原赴任幷州刺史時,朝廷對幷州只保有上黨一郡,口不過十萬。更別提丁刺史自始至終,壓根便沒踏上過幷州土地,僅駐紮河內。卻是不曉得從哪裡弄來得“幷州鐵騎”?當然這是後話。
趙慈是郡兵出身,這年頭抵擋重騎兵最有效的是重弩加巨盾,這點常識他自然曉得。然他手上既無重弩,步盾兵亦皆在前陣。中軍後部唯有矛戟弓箭,鐵騎當面,那簡直無異於俎上魚肉,待宰羔羊。
“嗒嗒嗒”,“嗒嗒嗒”羽林騎越來越近,幾近本陣。趙慈不敢再看,緩緩閉上雙眼,長嘆一聲。他方才亦瞧清來騎最多不過千餘,數萬人的中軍本陣,對方自然奈何不得。不過這一趟衝陣下來,損失恐怕不小,想來此番即是要勝,亦是慘勝。
然而當他再度睜開雙眼,預料之中的事情卻並未發生。只見那隊羽林即將接觸後部矛陣時,突然急轉南下,又放緩了馬速,只在後方盤桓。
趙慈不曉得對方到底是何打算,卻絲毫不敢大意,忙下令後方矛陣貼上羽林。豈不知此舉正中左監下懷。
然,正當他暗自慶幸,以為羽林畏懼自家兵勢,不敢輕易接戰時,西岸的官軍動了。皇甫嵩見羊安奇兵已至,手中令旗一揮,身側餘力盡出,向東岸發起總攻。
按照羊安的計劃,這不是一場遭遇戰,也不是一場伏擊戰,而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