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回 一江春水向東流(第1/2 頁)
漢以皇子封王、公,之下則承秦制分二十等爵。唯第二十等徹侯(最高等)因避武帝諱而改列侯。及東漢,因察舉、徵辟、任子制壟斷官員選拔以及兵役制度有別於西漢,列侯及關內侯以下幾無特權,名存實亡。故雖二十等爵內,有民爵四等,鄧盛、張溫、崔烈卻一致認為不足以激發天下富者捐款熱情。
崔烈以武帝設武功爵十一等為例,提議另設捐獻爵十等,依次遞進,至最高往上,功低者補郎,功高者封侯。
鄧盛、張溫可都是明白人,怎會不知崔烈心思。這貨此舉便是想常開鬻爵之門以諂媚君上。二人當即便以不常開為由拒絕。
三人幾經拉扯推敲,最後艱難達成一致,捐錢五百萬者,晉名號侯,無食邑,不世襲,儀同關內侯,禮同縣長。
這名號爵的決議一經上奏,劉宏立馬大手一揮,允了此事,另又加了一項特權:凡名號爵,三族之內可擇一人入朝為郎。這事兒合情合理,然劉宏本意卻是想借機削弱士族對朝政的影響。
不過這些都與羊安無關。所謂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羊安自然有他自己的戰場。
先說昨個兒,他見了畢嵐。那閹人關心羊安病體之餘,自然少不了暗示拉攏一番。羊安曉得彼此地位懸殊,自個兒目前也沒甚利用價值,那畢嵐也就是賣個好,算是對自己做筆沒本錢的投資。
憑心而論羊安並不排斥宦官,卻也不想趨附宦官。依著上帝視角,這宦官雖目前勢大,然其所依仗者全系天子,一旦數年後天子駕崩,其勢力亦土崩瓦解。自己若此時烙下宦官印記,十年間苦心經營的名聲及羊家數代積累的聲譽毀於一旦不說。未來亂世中,亦勢必為世人孤立、排斥,屆時舉步維艱之下,難保無性命之憂。
故而宦官可交而不可附,是羊安入京前便定好方向。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基於自己性命無虞的情況。倘若性命受到威脅,自己並不介意投靠宦官。死過一次的羊安自然比旁人更珍惜活著的機會。
然入京後,天子對自己的態度卻讓羊安又生出了旁的念頭:既然天子青睞,自己何不直接站隊天子?又何必再去繞這偌大的圈子?
有基於此,掖庭之中,畢嵐假意殷勤,羊安亦是虛與委蛇。不過期間,羊安見到了中國最早的翻水車原型,也算是不虛此行。
待到今日散了朝,羊安又被董卓喊住。太府寺部丞可不似中郎將這般清閒,還得去太府寺報道。羊安本欲拒絕,可見對方不依不饒,盛情難卻之下,只得相約晚間相聚。二人不及告別,卻有中黃門奉皇后懿旨召見羊安。
董卓見狀,豔羨不已,心道:這小子倒是好命,僥倖救了鳳駕,不僅得了天子青睞,中常侍器重,更得皇后賞識,此後怕是要平步青雲了。當下更堅定交好羊安之心。
羊安隨著那傳召的中黃門往東邊一路快走,出了東明門,過了萬歲街,便到了永安宮。話說這永安宮獨立於南北宮之外,本是歷朝太后寢宮。然劉宏登基後,卻把生母太后董氏安排在北宮永樂宮內,如此一來永安宮便空置了出來。恰逢南宮失火,此處便成了鳳駕所在。
再見何皇后,沒了火場中的狼狽,更顯風姿卓絕,氣韻淵雅。羊安不敢託大,忙拜禮道:“臣,安,給皇后殿下請安。”
那日形式危急,何氏並未及將羊安瞧得清楚,此時見其身軀凜凜,爽朗清舉,嘴上道一聲平身,心中卻是暗自讚歎:好一個翩翩少年,難怪吾兒茶飯不思。卻又道:“當日蒙部丞救我母子三人性命,今日特請來相謝。”
羊安忙道:“此乃人臣本分,殿下何須掛齒。”
何氏聞言,也不多說,只朝門外道:“來人。”
話音剛落,數名綵女手舉方案,魚貫而入。何氏又道:“些許薄禮,聊表心意。”
羊安抬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