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回 光祿寺內校時政(第2/3 頁)
察舉、恩蔭的考校分筆試和麵試兩部分。筆試以四書、五經為主,羊安先隨羊儒、蔡邕學習今文經,又隨鄭玄深造古、今二文經學,自然是手到擒來。至於面試,聽先考完的羊衜、羊秘說來,不過是考些經文註釋,心中自然無比篤定。
此時,羊安身在堂中,前面坐著的,便是光祿勳卿劉寬。劉寬是漢高祖劉邦十五世孫,乃漢室宗親,年少時好讀書經,又通算術、曆象,號“通儒”。曾兩度官至太尉,又皆因日食罷免。他今年雖已六十有四,細算之下,卻是和劉宏同輩,二人乃宗室兄弟。
(筆者注:劉宏乃章帝劉炟四世孫,劉炟乃光武帝劉秀孫,劉秀乃高祖劉邦九世孫,故劉宏亦為劉邦十五世孫)
劉寬近年身體有恙,一陣猛烈的咳嗽之後,問道:“堂下所立何人?”他雖因年事已高,中氣略顯不足,然常年高位,語氣中自帶威嚴。
羊安不亢不卑道:“草民泰山羊安,拜見光祿勳。”說完羊安深施一揖。再略一抬頭,卻見劉寬身後碩大屏風,想來天子便在此間。
劉寬也不客套直入主題道:“連年災禍,又逢逆賊作亂,致天下百姓民不聊生。然朝廷雖有心賑濟生民,奈何財匱力盡,國庫空虛。汝以為該當如何?”
這一問,卻是和自家兄弟所言完全不同,羊安難免猝不及防。然而他前世身經百戰,如此境遇早就見怪不怪,這或許便是天子對自己的考驗。他沉著之下,心中已經有了大概,卻道:“稟光祿勳,事關朝政,草民不敢妄言。”
劉寬道:“既是考校,但說無妨。”
羊安整理片刻卻道:“草民以為,若要解朝廷燃眉之急,無非是徵,借,捐。”
“哦?汝且細細說來。”
“所謂徵者,無非是加徵稅賦。”說著羊安略做停頓,話鋒一轉道,“然草民以為,方今天下百廢待舉,正當薄賦養民之時。況且此時黃巾未平,若貿然加徵,恐為黃巾所用。況且以往朝廷加徵稅賦一分,地方往往盤剝二分,如此朝廷未得多少好處,百姓不明就裡,卻讓陛下背了罵名,著實不妥。”
劉寬聽聞,深以為然道:“此言倒與老夫所見略同。那借又如何?”
“至於這借嘛,草民亦以為不妥。所謂有借有還,然國庫空虛非一朝一夕,借時自然容易,若按期不還,卻有礙朝廷聲譽,天家臉面。”
“那依你之言,若要解這燃眉之急,全在這捐字?”
“光祿勳所言不差,天下富豪巨賈身家百萬者不在少數,何不令其捐贈朝廷?”
劉寬不解,問道:“此事說來容易,平白無故,何以令其捐贈?”
羊安道:“也非平白無故,天下熙熙攘攘,所為者不過名利。富豪巨賈自然不缺利,所缺者不過...”
那劉寬豈會不明羊安言下之意,腦海中當即閃出賣官鬻爵四字,脫口道:“荒唐...”然而劉宏此時正在身後,他卻不好發作。
而屏風後的劉宏聽羊安這般說來,心裡一樂,這羊安倒是處處合了自己心意。不過自己這皇兄卻也不是好相與的,且看看羊安有何本事說服他。
羊安見劉寬發怒,忙道:“光祿勳勿怪,草民亦以為此事不妥。然非常時,行非常事,所謂大行不拘細瑾,大禮不辭小讓。況且草民以為,官者,國之器也不可輕授。故草民言下之意乃是捐爵。”
劉寬卻道:“爵者,乃國家授之有功,又豈可輕鬻?”
“故草民謂之:捐。二者相差甚遠,不可一概而論。光祿勳以為,為朝廷征戰沙場,討伐不臣有功否?”羊安問道。
劉寬脫口而出:“自然是有功。”
“那以財貨捐贈國家,以興百廢,以安生民,有功否?”
劉寬猶豫片刻,無奈道:“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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