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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些還是阻礙多些。”嘆完後又緩下目光看她:“若是還能再見,一定帶些有趣味的東西送你。”
她笑著道了謝,望著榆樹精的身影消失在蝶途山的朝陽之中。
世間萬物云云碌碌,自己的路終究只有自己來走,其餘的人,大多擦肩路過,少數相伴同行數步。
至於像山中那對百靈鳥夫婦所說的,攜手共進漫漫前路的人,只是寥寥之數。
那塊石頭被她放在洞中靈息充沛之地,加上淬蝶修行時氣澤溢生,市面上的裂痕日漸淡化消沒,還原成平滑完整的一片。
閒來無事時,她便湊到石頭旁邊說說話,邊說邊用靈氣補充石頭上的缺痕。她的天賦只是尋常,性子又偏於內向,不善交際,和旁人在一處時更談不上話多。而日日對著這塊空有靈性全無回應的石頭,說話的頻率與速度竟不知不覺間成了往日的兩三倍。
或許,她本就是想尋這麼個單純傾訴的物件,打發此刻無聊的時光,僅此而已。
日子一天天過去,足足六十年時間,她才將一塊石頭補回完整的形貌。完整的石頭躺在洞中,長有半丈,形如長弓,觀之如血,豔如硃砂色,看久了彷彿能將魂魄勾吸殆盡。
直到她一百五十歲生辰那天,天光朦朧未晞,她卻模糊的感知到什麼忽然醒來。那並非警覺驚醒,卻又異於往日——就像做了個平淡的夢,夢盡而醒,卻分明時辰未到。
然後她睜開眼,視線有知覺般的偏轉過去,對上一雙含血重瞳。
——就像那塊陪伴身邊六十載的石頭,勾魂奪魄的光暈流轉,魅色三千。
她眨了眨眼,清晰後的視線中,她看清眼前俯身而視的少年。
“你是那塊石頭?”她很肯定的問他,六十年的相處即使並無交流,卻不妨礙她用熟稔的態度對待他。
少年望著她片刻,纖長濃睫輕輕一顫,笑了。
“原來這樣看你,是這個樣子的。”他見她沒有再搭話,便點了點頭回答她之前的問題:
“是啊。我叫……夜箜,夜景闌珊的夜,箜篌的箜。”他笑著反問他:“你呢?”
“我?”她愣了一下,“大家叫我阿淬。”
這名字是蝶途山上的近鄰給她取的,因著她是淬蝶的緣故。而夢境之中有些說不清的模糊印象,讓她對這個稱呼感到些許親切。
歸根結底,其實她對於姓名,並無過多的執念。
她將這個想法對眼前的少年道出,夜箜想了想,眼底泛起慧黠色彩:“沒有名字啊……那我替你取一個。”
“就叫久枉好了……”他略一沉吟,“喻意長久非枉,枉非久長。”
她心底微微一動,彷彿隨著這個名字,有什麼東西自靈魂的深處甦醒發芽,破土無聲。
或許,直到這一刻,她才真正的感到,自己是這蝶途山上的一份子,是這天地之間獨一無二的個體。
——久枉。
久枉……
這個名字在後來五十載的時光中被一遍遍喚起,在心底一次次加深回憶。而所有叫她名字的人中最熟悉的,便是後來五十年裡與她扶持相伴的夜箜。
五十年後,她的修行終於到了階段,此後她成仙的堅持和對夜箜的承諾與他所言無二。閉關之前兩人最後一次交談時,她有些遲疑,但還是說了出來:
“夜箜,此番渡劫我不知耗時多久,你還是先離開蝶途山,去做你自己的事情罷。我畫個咒給你,只要過劫破繭你便能感知到,然後你再來尋我,好麼?”
夜箜望著她,眼底血色在晨光中逐漸轉濃轉暗:“哦?你知道我要去做什麼?”
她搖了搖頭:“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是我明白,你和我不同。”
她坦然的望他:“你很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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