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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休憩也敢打擾?”
孫桃有些委屈,指指隔著重重帷幔和門簾外的長廊大聲道:“有人尋你。”
“尋我?”秋姜從涼榻上起了身。她到此地後雖與人為善,但也沒有過從深交的人。心裡雖疑惑,手裡已經披了件大開衫撥了簾子走出去。
長廊兩側種滿了槐樹和芭蕉葉,烈日炎炎下獨留一份清涼。秋姜踩著樹葉的影子踏過廊下的木板地,四周格外安靜,只有她腳步落地的嘎吱聲響。遠遠的,一個年輕男人負手背對著她安靜地側立於廊下,微微仰著頭,望著遠處連綿不絕的群山。有風捲起他雪色的袍角,露出玄色的錦靴。
秋姜不由微微一怔,停下了腳步。這樣炎熱的天氣,谷中大多數人都蹬木屐,包括她自己,居然還有人這樣一絲不苟地著靴?
這樣想著便開口問了:“尊駕何人?”
那人這才側轉過身來,在婆娑的樹影裡對她微笑:“不過幾日不見,三娘子便不記得在下了?”
秋姜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李元曄,是你?”
他慢慢走過來,低頭笑著道:“這樣直呼對方名姓,不太妥當吧?”
秋姜意識到自己失態,忙掩嘴輕嗽一聲道:“君侯尋我何事?”
“那日在山門後看見你,曄便想問你了,家裡待著不好,偏偏要來外面野?你家裡人也允許,他們一點也不擔心你嗎?”他從上到下打量她,眼中含著探究的笑意,忽然道,“是偷跑出來的吧?”
那日眾士子入學,是由他和謝玄、王允監考的。王恭和謝遠雖然不吝賜教這些士子,但也不是什麼人都收的。想入學,必先透過考核。李元曄是王恭首徒,謝玄位次,王允則是除卻李元宏之外謝遠最看重的弟子。除了考核,平時有些課程也是他們三人授業的。
“你特地過來,就是為了訓誡我嗎,李君侯、李助教?”
“曄只是隨口一問,三娘何必如此敏感呢?”
“因人而異吧。”秋姜學著他方才的眼神從上到下打量他,細細得打量,防賊似的,看得他啞然失笑,“算了,是曄不對,三娘勿怪。”
“君侯嚴重了。”她也見好就收,轉而大度一笑。
李元曄道:“不過三娘畢竟是女郎,這樣混居在兒郎堆裡,實在不妥。”
“多謝君侯關懷,三娘知道分寸。”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他過來不僅僅是為了說這些,但是,他說完這些也就沒有說別的了。
兩相對視,一時相顧無言。李元曄定了定,低頭望著她沉默許久。
秋姜有些莫名:“怎麼了?”
他笑了笑:“……無,三娘保重。”
秋姜在原地望著他遠去,皺緊了眉。
孫桃嘿嘿笑著從她後面湊過來,小聲道:“王公已如此美矣,不料他的弟子更為出眾。江陵檀郎,真是名不虛傳啊。如此高貴的品貌,也只有出身士族的王侯公子才能與生俱來。想不到有一日,我也可以這麼近距離地看著他。”
“花痴。”秋姜嘴角微抽,白了她一眼。
“花痴?什麼啊?我又不愛種花。”孫桃瞪圓雙眼。
秋姜在心底暗笑,忘了這時候的“花痴”意義單純,還是個褒義詞呢。
教學為五日一講,二日一休,相當於現代的“朝九晚五”上班制和日雙休,還算輕鬆。這日上午只有兩堂課,是玄學和書法。因王恭和謝遠都外出了,便由助教陳夫子帶教。陳夫子是個正兒八經的儒學博士,在這方面造詣頗深,但要他講玄學,那真是一言難盡了。一個時辰不間斷的兩堂唸經課下來,眾士子都昏昏欲睡,痛不欲生,好不容易等到陳夫子宣佈下課,還來不及歡呼雀躍,又聽得他拈著鬍子幽幽道:“今日堂課外的作業是……”
在一片哀嚎和唱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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