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踢又踹……
“……”
事實勝於雄辯,在她把時序踹得七葷八素後,體弱多病確實和她沒有半毛錢關係了。
屋內一時沉默,誰也沒說話。
時序也不催促,靜靜看著對面的女人。
她似乎在斟酌,良久,終於鼓起勇氣,抬起頭來,“對不起,時校長,其實是我吃不了這個苦。”
總算說出來了。
四目相對,祝今夏也從時序的表情裡反應過來。
他好像並不詫異,反而好整以暇望著她,似乎早就在等這句話,眼神裡是平靜的瞭然。
過了一會兒,他輕笑說:“沒關係。”
然後起身,拎起茶壺,走進逼仄的廚房,放進一隻褪色的塑膠盆裡,最後走出來,停在大門邊。
“走吧。”
祝今夏愣住了,在他又一次開口催促後,才遲遲起身,“去哪?”
“送你去渡口。”時序看看窗外,“天色不早了,要走就趁早。”
她這才發現,窗外的太陽不知何時消失了。
前一刻還照在桌上,將茶壺染得熠熠生輝,將萬物照得光彩不已的日光,此刻已不見蹤影,天地都失了色彩。
時序說:“一線天就是這樣,夏天還好,能捱到四五點,到了冬天,下午兩三點太陽就照不進來了。”
祝今夏遲緩地應了一聲。
狀況不在她的預期裡。
在她說完那句吃不了苦後,時序沒有多問一個字,也沒有再勸一句,他似乎只需要一個誠實的理由,然後便順從地放她走。
就這樣?
對方沒有任何埋怨,祝今夏才更感到無地自容。
執教三年,她已習慣在講臺上為人師表,從來都只有學生們在她面前手足無措,何曾像今日這樣。
她感覺自己像個做錯事的小孩。
可她的確無法留下。她忍不了那樣骯髒的廁所,住不了這樣空空蕩蕩的獨棟樓,也無法接受夏天不洗澡。
她甚至不會做飯,要如何在這裡獨立地生存下去?
況且,她的初衷並不是助人為樂,只是想從那場無法結束的鬧劇裡逃出來,喘口氣。
想到這裡,更無地自容。
她還是犯了同樣的錯,不管是和衛城結婚,還是選擇支教,她都把事情想得過於簡單,而現實總有一道又一道的坎。
從那扇門離開前,祝今夏把頭埋得很低,鄭重地,一字一句地說:“很抱歉,是我考慮不周,在對貴校缺乏瞭解的情況下,貿然決定前來支教,卻又中途反悔……給大家添麻煩了,實在對不起。”
頭埋得太低,脖子都酸了。
半晌,頭頂傳來男人輕描淡寫一句,“沒事,早就習慣了。”
祝今夏沒明白,抬頭看他。
視線從低垂到仰視,幅度變化很大,面對面站在一起,她才意識到身高差距。
男人高她一個頭還多,壓力巨大。
時序把門開啟,淡淡地說:“這麼多年,來支教的老師不算多,但反應和你都差不多,來之前充滿期待,來之後就只剩下後悔了,最後沒幾個留下來。”
祝今夏胸口氣血翻湧,良心飽受折磨。
除了對不起,她簡直忘記了字典裡還有其他中文。
就在她垂著頭,翻來覆去也說不出個花時,時序看了眼牆上的掛鐘,目光一動。
嗒,嗒,嗒。時間卡得剛剛好,四點整,窗外傳來一聲悠長的動靜。
吱——
鏽跡斑斑的鐵門被門衛大叔奮力推開。
一群小孩烏泱泱湧進來。
動靜吸引了屋裡的人,祝今夏忘了道歉,時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