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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是萬萬守不了的。我也這麼覺得……只要守得住熱河,放棄了平津是不足惜的。只要當局有必死的決心,充分的計劃,熱河是一定守得住的。這……我就不敢苟同了,北平是天子國門,放棄了等於平底鍋缺了一口,簡直可以長驅直入啊!哥你說是不是?”
大哥不說話,他又挑出一份報紙,指了指黎嘉駿手裡的:“你這份已經過期了,我這份是最新的。”
“這樣啊,給我給我我來讀!”黎嘉駿接過報紙,翻了翻,驚喜,“有更新誒,同一個人寫的!這個丁文江好像對那塊很熟啊,我看看……熱河部隊只有四支步兵旅,六騎兵旅,合計不過二萬支槍……日本如在錦州、義縣進兵,該地防軍就沒有抵抗能力。我們現在將二十旅兵力全放在察冀二省,而將熱河交給湯玉麟去防守,這是什麼戰略?我不懂!”黎嘉駿讀完,放下報紙大叫,“我也不懂!”
其餘人都一臉茫然,全都望向大哥。
大哥沉吟半晌,臉色黑沉:“湯玉麟與大帥算同輩,對少帥更是長輩,少帥雖然領了指揮權,但是……指揮不動湯玉麟。”一旦想通,就只剩下苦澀了,“湯主席盤踞熱河太久了,那就是他的小國家,誰也別想帶兵進去……一旦有人進去,他把熱河造成什麼樣,全中國就都知道了。”
莫名的,聽了這一席話,黎嘉駿已經不憤怒了,只剩下無力。
她看著大嫂眼眶通紅的親親俊哥兒,大哥握著拳頭垂頭不語,大夫人捏緊了佛珠,黎老爹點燃了煙桿……死一樣的寂靜掩不住悲傷的翻湧,這樣的時候讓全家都清楚的感受到,他們一家子,全是亡國奴。
生活平靜,安康,和平,傻樂……可他們都是亡國奴。
老家已經傾覆,土皇帝還在作威作福,想到他們即將倒黴她心裡痛快,可想到他們倒黴的結果,卻又那麼心塞。
幸而她知道結局,如果不知道,恐怕此時就要和大嫂一樣,氣得哭出來了。
她再沒了讀報的心情,無力的坐在沙發上,一家人都在發呆,許久,黎老爹敲了敲煙桿,嘆口氣:“熱河若是掉了,咱們就只剩下長城了。”
那聲音滄桑,疲勞,彷彿光是想想,就累得說不出話。
黎嘉駿心裡一動,她望了一圈家人們,隨後目光落在了門邊的大衣架上,那裡,她的大衣上,紅袖章若隱若現。
三月初,一個深夜,她忽然被辦事處的一個電話召到了辦公室。
初春天涼,她裹著大衣抖抖索索跑進辦事處時,卻見裡面滿滿當當站了二十來個人,男男女女的,全是平日裡只有一面之緣的人,或是編輯,或是記者,也有財務和後勤之類的,就連廉玉都已經一身貂皮大衣的站在那兒,與角落裡一群負責人吞雲吐霧,看到她來了,連忙招手讓她過去。
“這是怎麼了?”黎嘉駿走過去小聲問,此時其他人都在竊竊私語,或是奮筆疾書,本來辦事處就不是辦公室,沒給所有人安排座位,有些來得早的就坐著,來得遲的就只能邊上擠著,小房子裡只剩下嗡嗡嗡的聲音。
“有新訊息到了。”廉玉笑了笑,卻全然沒有笑意,“熱河掉了。”
黎嘉駿一頓,半天沒反應過來,明明早就清楚的事情,可真到親耳聽到了,她還是忍不住眼睛一陣酸澀,一下子眼眶就紅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廉玉這下慌了手腳,連忙捻了煙雙手捧住她的臉安慰:“怎麼就哭了呢,他們都知道了也沒見誰……哦,哎……哭吧,還是哭出來好。”她說了一半才想起面前這人哪裡來的,立馬改了口風,可已經來不及了,黎嘉駿很要面子的抹了把眼睛,強顏歡笑:“是啊,有什麼好哭的,知道少帥親征,我就等著這一天了。”
“呵你個小調皮。”廉玉鬆了口氣,轉而調侃道,“那大概有個訊息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