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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裡,下葬時,他們發現他隨身帶著一隻青花的小瓷瓶,瓷瓶中,裝滿了不知名的白色齏粉。他家中妾室得知他戰死的訊息,當晚懸起一根白綾,將自己也吊死在了花廳。
小藍問我有什麼感想,我笑著對他道:“倘若敬武公主宋凝還活在這世間,興許沈岸就不會死了,世間只有一個人會不顧性命地愛他救他,只可惜死得太早了。”
他沉默半晌,道:“也許正是因為宋凝死了,所以他才死了呢?”
我說:“是麼?”
他不說話。
我看著窗外淅瀝的夜雨,淡淡道:“我不相信。”低頭問小黃:“你相信麼?”小黃安詳地啃半隻燒雞,聽到我喚它,抬頭茫然看了我一會兒,垂頭繼續啃自己的了。
我們倆面對面沉默半晌,我問他:“你最近怎麼都不穿藍衣裳了?”
他笑道:“為什麼我一定要穿藍衣裳?”
我說:“因為你叫小藍啊。”
他挑起好看的眉毛:“我還奇怪你為什麼從不問我的名字,小藍不是你給我起的……”他做出思考的樣子,像在挑選一個合適的詞語,燈花噼啪一聲,他不動聲色看著我:“不是你給我起的暱稱麼?”
我回想事情梗概,發現果然如此,端了茶盅倒水:“你原本也有自己的名字罷,呃,只是我覺得名字不過符號而已,喊你小藍喊習慣了,就忘了問你原本叫什麼名字,你原本叫什麼名字?”
他輕聲道:“慕言,思慕的慕,無以言對的言,我的名字。”
我手一滑,茶盅啪的一聲落在地上。
——宋凝篇 浮生盡 完——
番外 宋凝篇
一、靡不有初
沈岸總是記得黎莊公十七年的那個嚴冬,桑陽關前,自己一身月白的戰甲,
騎著黑色的馬,身後是姜國旌旗颯颯,對陣宿敵黎國三萬雄兵。大漠凍川,雁飛
絕,人蹤滅,大雪滿弓刀。暴風雨前異常的死寂,一觸即發。一聲清脆的叫陣聲
從對面突兀傳來:“紫徽槍宋凝前來領教沈岸沈將軍的高招。”伴著勁烈的寒風
,餘音漸漸隨風而逝。他只見一人騎著白馬,紅纓槍,已然列在陣前,白色的頭
盔遮住了臉龐。彷彿一道霞光,從天而降,讓人頓覺明麗飛揚,令人心折。將士
們俱是一怔。良久,沈岸縱馬緩緩而出,手中長劍與面容共冷色一片。
對面那人一眼便知少年心性,桀驁不馴。沈岸眼下忽然晃過明豔的紅纓槍,
原來那人已然出招,起勢十分漂亮,他心裡不由地一動,瞬間執手中那把八十斤
重劍避過稍顯蠻橫的進攻,腦中竟浮現起自己少不更事時總喜歡玩命地用木劍和
父親對攻,只為父親的一句讚許,甚至一個眼神。那人不甘心又逼上來,紅纓槍
頭左閃右刺,宛如……宛如一個嬌憨的少女不依不饒地纏住他不放……沈岸微皺
了皺眉,這邊廂猛然一亮,長劍白光耀眼,一霎那便挑了那人的鎧袍,摜下馬去
,前後竟不過五招。沈岸本欲拍馬回陣,那人卻不服氣地“哼”了一聲,他禁不
住一個轉身撥了那人的頭盔,一時間千山萬水,青絲如瀑,明眸黛眉,那人緊緊
地凝視他,眼底似燃起烈焰,彷彿要將他焚身於萬劫不復。他面上仍一片冷派:
“原是個女子。”
她手無寸鐵,紫徽槍被他手中長劍隔在兩丈之外,自己卻如雪中紅蓮般兀自
傲然怒放,便像極個得不到糖吃埋頭生氣的小姑娘。他探劍一揮勾起她的長槍,
回手擲於宋凝身旁,聲音儘量控制的波瀾不驚:“你的槍。”她不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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