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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籠舉至前方照了照,卻只是悠長漆黑得一眼望不到頭。但那腳步聲,亦未停歇,且是離自己越來越近。
片刻後,他終是緩緩看清了來人,是一乘華貴的轎攆。而轎攆的一旁,一名宮女正攙扶著一位步履蹣跚的嬤嬤緩步而行榻。
凝了眸光,他仔細一瞧,這嬤嬤正是太后身邊伺候的秀妍。心中不由一驚,他定了定神,莫非這轎攆中的人是太后?
未曾多想,他忙退至一旁,直直的跪了下來。太后自宗廟回來後,便一直宣稱身子抱恙在永寧宮休養。可如今這樣晚了,她為何會出現在此。
待轎攆緩緩經過這名太監身旁時,他心氣一提,揚聲道:“太后娘娘萬福。謠”
良久,轎內卻無半點回應。直到這乘轎攆漸行漸遠,他才抬起頭,看了眼自己手邊盈亮的燈籠。眸光朝前一探,那華貴轎攆上婉婉而下的錦簾,讓他無法看清轎內所坐之人。
緩緩站了起身,他將手伸進燈籠內撥了撥輕輕閃動的燈油芯。
前方,一道沉凝的嗓音忽的在夜色中響起,“此刻乃是二更天,宮門早已落鎖。還是說你早已將周文安置在了頤泰門,準備今夜離宮?”
心中一凜,太監再次將目光落向了轎攆前行的方向,那乘轎攆已然停了下來。
莫名的恐懼開始在他心中蔓延,他直覺今夜定會有大事發生。驚恐中,他轉過身欲悄悄離去。剛踏出一步,胸中便有鈍痛清晰的傳來。
藉著手中燈火的光亮,他看清了眼前手握劍柄的男人。這人是何時到了自己身前?竟是這般無聲無息。
感受到寒涼的劍刃從自己身體裡緩緩抽出,那妍豔的鮮血頓時傾湧而出。目光死死盯著將自己殺掉的池宋,他痛苦的栽倒在地。
這男人眼中的情緒,就如踩死一隻螻蟻般淡漠涼薄。
在宮中,知道得越多便死的越快。大口的喘著有進無出的氣息,他只覺有腳步聲正遠離自己而去。而方才那道嗓音的主人,正是當今皇上。
轎簾緩緩的教人掀開,藉著燈籠的橘色光耀,轎中清晰的映出了太后的容貌。連澈瞥了眼昏睡在她身旁座塌上的竹煙,沉聲道:“朕已將周文暗中部署在永熙與宜康的人已全部斬殺。還不撕下你的人皮面具。”
看了眼轎前負手而立的男人,坐於轎中的女子眸光朝前一探,望向了他身後的秦暮雲,以及後續到來的池宋與數十名禁軍。
微凝了眼眸,她心中一沉。如今一切計劃已功虧一簣,這男人甚至斷了她的後路。此時就算是以死相拼,也不過是困獸之鬥。
忽的冷冷一笑,女子一把擒住了身旁的竹煙,將她擋在了自己身前。指尖在她身上輕拂而過,原本昏睡中的竹煙,竟有了甦醒的跡象。
目光直視著眼前男人,女子開口道:“看來”皇上早已識破了我的身份。”她雖然有著太后的面容,但嗓音卻是一名年輕女子。
秦暮雲看了眼竹煙高高隆起的肚腹,將目光落向了連澈的背影。
今日,她去永寧宮請安之時,本欲歸還太后曾賜予她的出宮金牌。若不是之前自己的苦苦哀求,太后在連澈出宮之時斷不會助她離宮,且跟隨大軍遠征。
察覺出太后的異常之舉,她便在離開永寧宮後寫了張紙條,讓池宋呈給了連澈。也便才有了今夜連澈翻她綠頭牌之舉。
待她將心中的疑惑一五一十的告訴連澈之時,卻不想他竟在回帝都的前一日便已知曉一切。因此才會下旨禁軍就地紮營,提前一日回了帝都。
“愚蠢。”男人冷冷一笑,目光凝向了挾持著竹煙的女子。
他陰冷寒鶩的笑聲與噬魂奪魄的眼神,讓女子的心彷彿破開了一個洞。且隨這男人的步步逼近,愈開愈大。
咬了咬牙,她晃了晃抵在竹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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