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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北充其量是個奴才。那些看似爭強好勝小打小鬧的較勁,終不過是他們後頭翻雲覆雨等閒間的主子們的鬥法。那些人才是老人渣老妖怪老狐狸老棺材瓤子,耍手腕子玩兒權把子鬥心眼子揪人小辮子,樣樣精益求精爐火純青。讓兩個奴才私底下鬥狠,贏了是給主子爭臉,輸了就是奴才不爭氣。
而最終的事實證明,宋向北還是爭氣的。因為給他主子露了臉,所以他才能狐假虎威,開窯子借東風八面玲瓏順風順水。他懂得,不只是溜鬚拍馬曲意奉承這一套,他很清楚,他的一切都是他主子給的。所以他的臉,在某種程度上就代表了他主子的顏面。他吃了啞巴虧被抽一巴掌敢怒不敢言,就等於他主子臉面掃了地蒙了塵。如果不爭回這一局,他一定走不下去。
我的確是大意了!
燕清婉突然坐起身來:宋向北這種人,從來睚眥必報,如果能不要臉他就絕對不會耍二皮臉。當年他主子權勢尚未滔天,他就敢打六扇門的捕頭連帶叫板軍機處,如今他主子尚未失勢,他又焉能吃這個啞巴虧來做小伏低?靠!老孃還真是昏了頭了;當時只想著快刀斬亂麻;來個痛快的好讓這孫子知難而退,唉!先發制人;有時的確可以佔盡先機,但卻未必能全身而退。這步棋越下越兇險了。那些照片我真不該那樣就丟出去了,阮逸塵是讓宋向北歇菜了,可老子自己也暴露了。
她一拍自己腦袋:燕清婉你TMD真是個二貨,損人不利己,招的還是宋向北這個烏龜王八蛋,他個三孫子又豈會輕易認輸?
平復了會兒呼吸,燕清婉忖度道:眼下局勢,對我不利。越是這麼風平浪靜,將來掀起的波瀾就越大。權利場上的風暴,從來就是那種看不見的風暴。能看見的,只是表像,看不見的,才是真正的陰謀。這個時候,倘若宋向北真的出招了,倒也好辦了,大不了見招拆招而已,可他偏是裝十三在那兒做縮頭烏龜,這才真讓人頭疼。宋向北這種人,不會也不能輕易就繳械投降,他不動,是在示弱。示弱,是在等待時機反撲。
左手不自覺地就握成了拳,腦子裡的思慮也從未停過:幸虧四哥提醒得早,不然等宋向北抓到了時機,以這個賤人的作風,我必死無疑。
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氣:這就是京城,我當年做夢都想來的北京城,權貴顯赫,朋黨無數,大小勢力,盤根錯節,爾虞我詐,硝煙瀰漫,一子落錯,萬劫不復……只要有權勢存在的一天,爭鬥便永無止息。也罷,反正我早就一腳趟進了這權利的渾水裡,既結下了宋向北這個樑子,就不能心慈手軟,反正即便我不招惹他,他也會來招惹我的,沒什麼孰是誰非可言的。想要解開這個結,勢必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她苦苦一笑,曾今自己何嘗不是壯志滿懷想要精忠報國,小時候看撒切爾夫人傳記總是看到熱血沸騰,她曾幻想著自己也會有那樣一天,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糞土當年萬戶侯。白宮黑玫瑰賴斯說自己用八倍的努力去實現夢想,她燕清婉何嘗沒那樣做過?十六歲,還是在父母懷裡撒嬌的年齡,她已揣著那句“面壁十年圖破壁,難酬蹈海亦英雄”跳級去了中國最富盛名的大學。她曾天真地以為只要自己有夢想,只要自己足夠努力,任是天塹,也可變通途。可是物慾橫流的社會,總是離夢境太遠,若非及看清時局,她燕清婉早就沒有了人前矜持清高的資本。其實現實就他媽是一把殺豬刀,輕而易舉就能刺穿你的臆想,讓你連意淫的餘地都沒有。什麼他媽最高學府,說到底也就四個字——不過如此。連教授都他孃的去嫖娼了,你他媽傷得起嗎?
第十三章 冤家聚頭
烈日炎炎。
這天氣熱的,鬼都懶得出來。
清婉一邊用手扇風,一邊衝葉子抱怨:“蘇南葉,我怎麼覺得你這是在虐待我呢!大晌午我撐得慌啊沒事兒幹頂著太陽陪你煉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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