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第1/4 頁)
對於自己的接風宴要被三個進士摻和一腳這件事,謝淮清並不在意,他目不斜視地走過庭院、離開了承恩殿,出宮回到丞相府。
到了午間,往常不會回府的謝照古今日特意回來用午膳,一見到謝淮清,便問他上午面聖情況如何。
謝淮清神情淡淡:“倒沒什麼特別可說,拜見過後,陛下就讓我走了。”
謝照古沒在意他的態度,依舊眉頭緊鎖:“陛下要在今晚設宴為你接風一事,已經傳下來了。只是陛下還特意叫上了今科進士一甲那三個,也不知到底是何打算……若只是想落你面子,倒無傷大雅,就怕陛下有些時日沒有殺人了,今晚宮宴胡來……”
見謝照古如臨大敵的反應,謝淮清從容道:“上午我見陛下,倒覺得和傳聞不符,陛下看上去不似喜怒無常之人。”
“你這是正巧趕上了‘好時候’。”謝照古嘆了聲,“再往前幾日,陛下還是動輒砍殺的脾性,殺先前的翰林學士和兩個下屬官員那日,陛下才似是學會了面上收斂、看著脾氣不錯,實則仍是隨心所欲,叫人摸不準……前幾日,那江自流和兩個下屬官員死相慘烈,喪事都是家人潦草辦的,全然不敢大葬,就怕招了不滿。”
“旁的且不說,就說你兄長吧,在陛下跟前境況也不好。對了,陛下是在何處召見的你?你入宮可見到了你兄長?”
謝淮清道:“在承恩殿,似是寢宮?兄長在庭院中抄寫,不知道如今是什麼官職?”
謝照古聽到這個問題就忍不住頭疼。
謝緣君從前好好的一個翰林院侍讀學士——雖說只是從四品的官,放在朝堂上並不夠看,但實績來說,謝緣君如今不過二十四歲、三年前科舉中狀元入仕,這位子已然算是高了,而且在翰林院裡實政可做之事豐富、僅需聽命翰林學士,說一句前途無量絕不誇張。
然而皇帝一開口,翰林院的官職就沒了,昨日總算給了個無品無級無來歷的“抄錄郎”,好聽了說至少是在陛下跟前辦事,不好聽了說……太監不也在陛下跟前辦事嗎,誰覺得體面了?
總之謝緣君這回的“調動”算是丟了大臉,只是畢竟如今謝照古當權勢大,而且官員們都知道自家皇帝是個什麼奇葩脾性,所以沒人不長腦子當著謝家人的面嘲笑罷了。
但經此一番,朝臣們更加不理解陛下對謝家的態度,因此謝淮清一回來、宮宴的安排傳下來,官員們不約而同更加關注這謝將軍的下場了。
不過除此之外,這些個大臣們這幾日過得倒是挺美,最初的惶恐不定按下後,這幾日以來陛下不再獨斷專行、大臣們施展起來更加自在,總算能“說話”了,自是覺得舒坦。
晚上宮宴再看到皇帝,甚至都沒有那麼緊張了!
直到謝淮清自筵席中出列、交回虎符這個流程,朝臣們才重拾捏一把汗的狀態。
謝淮清仍然只單膝跪地,不似其他朝臣那樣是雙膝、實實在在地下跪叩首——不過這並不是其他朝臣礙於暴君淫威,大夏自開朝以來就是行全跪禮,謝淮清這樣才屬於“不倫不類”。
筵席兩邊的大臣們看著謝淮清這舉止,當即更加提心吊膽——陛下這宮宴把今科一甲進士捎上了,多少是沒有全謝將軍的面子,如今謝將軍又這樣不敬重,彷彿有意與陛下對著幹,這是要見血啊!
然而出乎朝臣們意料。
蘭微霜沒有挑謝淮清禮儀上的刺,只漫不經心地示意身邊的大太監九思去接回了虎符,也沒走個“將軍勞苦功高,朕信任將軍”的場面詞——不過這倒不讓百官們感到意外——直接把虎符收了回來。
然後九思展開聖旨,宣道:“鎮北大將軍謝淮清接旨——”
謝淮清戰功顯赫,五年時間於北境邊陲勞苦功高,更是讓虎視眈眈的金國簽了降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