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鷗侍奉他的茶盤重新擺置一番,茶壺嘴對著肩膀後面,曉鷗看不明白其中的講究,但講究一定是有的。
剛才打招呼的人過來了,跟段說了句話。
〃你可比倆月前見老!〃
段總沒理他,曉鷗看著這五十多歲的〃二〃貨,真會說〃客氣話〃。
〃可能是瘦了。減肥吶?〃
段總點點頭,老不理不是個事,他是那種獨白也能聊下去的人。
〃瘦了好。不過倆月就瘦這麼多,也對自個兒太狠了吧?是倆月前在葡京見你的吧?那時還小小發著福呢。〃
〃哎,我這兒開始了。〃段凱文終於逐客了。
那人說了句:〃你忙!〃便回外廳去了,途中留神了曉鷗一下。他把段總和他的生分想成了另一回事。
曉鷗也想到了另一回事:段凱文在兩個月前來過媽閣!卻沒作為她的客戶來。那麼他來做什麼?跟某個女人做野鴛鴦?做野鴛鴦可不必來媽閣,大陸境內有的是比媽閣合適的去處。那麼到媽閣只能是為了一個目標:賭。既來賭,又瞞著曉鷗,為什麼?
曉鷗馬上給了阿專一則簡訊,要他側面問老劉,段總是否在三月來過媽閣,沒有。二月中旬?也沒有。算了,別問老劉了,老劉同樣被矇在鼓裡。聽到段總什麼事了?事倒是還沒有。
在段總打頭三局牌的時候,有關他的簡訊飛去飛來飛了好幾遭了。曉鷗最後一句是:〃事倒是還沒有。〃句子在她心裡卻沒有結束,還有個〃不過我感覺有事〃。
段總贏了第三把、第四把。輸贏扯平。檯面下他跟曉鷗的白刃戰暫時歇息。
曉鷗走到牆角的扶手椅上坐下來,突然發現段凱文面前的茶壺嘴對著的是什麼。是他背後牆上的巨幅水墨畫,一匹瀑布掛在陡峭的山崖上。他段凱文乘駕著瀑布,又不能讓大水衝了,這是茶壺嘴反衝大水的作用。
幾乎認作朋友的人用一切手段,甚至下三濫的法術讓她梅曉鷗輸;以四倍的代價輸!曉鷗木雞一般呆住。賭桌上出現一陣騷動:段總又贏一注大的,現在輸贏不再持平,段一舉贏了一百五十萬。
就是說,梅曉鷗輸給他的是一百五十萬的四倍:六百萬。假如段這時站起身,走開,定局就有了。不到一壺茶工夫,曉鷗失去了六百萬!
曉鷗此刻再拉老貓、阿樂之類入夥已經太晚。你輸出六百萬的大洞來讓老貓他們填,他們又不瘋。這種時刻,尤其講男女平等。要讓他們和她共擔風險、同贏同輸只能在事先,誰讓她事先貪心,想把檯面下段總輸的每一個子兒都獨吞?現在人家段總贏了,你想到我老貓了?放明白點兒,老貓雖然不斷跟你曉鷗起膩,但從來都是把你曉鷗當作此行當中你死我活的對手。這行當是個狼群,肉足夠的時候同伴是同伴,肉不夠呢,同伴就是肉。
段又贏了一注。現在臺面下的黑莊家梅曉鷗輸給段一千二百萬。
她狠狠地盯著段凱文的背影。目光的力度和它所含的咒語可以煉成兩隻大釘子,把段的四方肩膀釘在描金仿古的緞面椅背上。只要段不站起來,曉鷗就有指望。她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滿心都是惡毒祈願,願段凱文眨眼間輸個流水落花。
她剛才的簡訊讓阿專覺出不妙來,從老劉身邊告了假,一臉呆相地來到曉鷗面前。阿專缺幾種表情:焦急、兇狠、專注,面孔需要以上表情時,呈現的只是一片呆板。而曉鷗此刻覺得他的呆板比任何表情都準確。她回答他的呆板就是輕輕一擺下巴,朝著賭檯方向。
現在六個賭伴全部沾段凱文的光,跟隨他下注,跟著他贏。
檯面下的黑莊家曉鷗眼下輸給段凱文二千四百萬。她的房子正在一片牆一片牆地被拆走。她的花園正在一平方米一平方米地收縮。她的未來原本是一片不大的海,正被迅速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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