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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地伸出手去握住他,下定決心這輩子怎麼著也要賭上一回,不為別的什麼,單為席思永最後關頭跳上車來給她的這個答案,她也要賭上一回。她不知道席思永的這股熱乎勁能持續多久,然而她清楚明白迄今他尚不曾為別人花過這樣的心思,發過這樣的神經,他既能如此,她為什麼不能放手一搏呢?
席思永能做出犧牲固然是再好不過的,然而做人不可如此自私,他要這樣艱難才能做出決斷,至少證明他已把她擺在與這二十餘年為人處事的法則同等重要的位置上來,思及此處她便搶先道:“我要是回學校那邊找不到工作,你要養我的!”
席思永正微愣時電話響了,等成冰結束通話黎銳的電話後,席思永才展眉笑道:“我們家一個兒媳婦還是養得起的,順便給你請兩個丫鬟,讓你做少奶奶都沒問題!”
可他接下來一句話卻是:“我錢包放在黎銳那裡了。”
成冰汗顏道:“這幾天報告跟趕場似的,我早就窮了。”
席思永無言地望著她,認識成冰以來,這已不是他第一次面臨這樣的窘境——他默然悲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宿命麼,囧。從身上扒拉出所有的零錢,算來算去也只夠硬座票價,成冰一咬牙,拉著席思永到硬座車廂用臥鋪票和人換了一張硬座,兩人坐下來開始商討接下來的對策——林南生那一關,無論如何是要過的。
“我媽媽對你印象還不錯,”成冰躊躇滿志,“我媽就我一個女兒,你放心好了,我喜歡什麼她都會答應的。”
兩人就著之前席思永買給成冰車上吃的乾糧飲料對付了晚飯,然後席思永又給家裡掛了個電話,說有點急事去上海一趟。席父席母並沒有追問緣由,由此也可看出平日裡席思永做事向來是讓父母放心的。
夜裡空調車廂有些冷,成冰就著瑟縮往席思永懷裡鑽了鑽,夜裡很靜,只聽到鐵軌和列車輪子之間的輕微撞嚓聲,她睡不著,一點兒也睡不著。胸腔裡心是噗噗跳著的,她覺得自己似乎還不敢接受這現實,生怕清晨一醒過來,才發現這一切不過發生在夢裡。幸而擁著她的這個懷抱是溫暖的,這溫度讓她踏實下來,便窩在他懷裡假寐,她知道席思永也沒睡著——他蜻蜓點水般的吻落在她眼睫上,又滑到她耳後輾轉。熱熱麻麻的氣息落在她頸窩裡,他微涼的指尖還描畫著她的輪廓,叫她整個人一動也不敢動,全僵著身子貼在他懷裡。
清早她是被刺目的陽光給惹醒的,席思永還輕抵著她的額,她微微一動,席思永便也醒了,雙目融融裡流轉的是暖陽的光芒,似乎那刺目的陽光,經他的眸子這樣一撥弄,也變得柔和迤邐起來。
“太后萬福金安。”
大清早的就來這麼一句不倫不類的,成冰嗤的一聲笑出來,再一看自己還窩在他懷裡,急速地直起身子來,左顧右盼裝聾作啞。感覺怪怪的,其實也不是沒和席思永在大庭廣眾下這樣卿卿我我過,只是現在——這種親暱似乎帶著未來的涵義,她居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席思永早上梳洗整整花了半小時,成冰估計那些在他後面排隊的人毀他容的心都有了,回到座位上還找成冰要小化妝鏡,成冰眉毛一挑:“你每天早上都這麼磨蹭?”
席思永正色道:“要見丈母孃,我能不打醒十二分精神嘛!”
他對著鏡子極認真地梳理頭髮,已是極利落的頭型,他恨不得把每根髮絲都擺放到該擺放的位置——一絲一毫也不能亂了。成冰抖落一地雞皮疙瘩的同時,心底竟也有些歡欣。
林南生是帶著季慎言一起來接她的,看到她拖著席思永的手出來,微訝後笑道:“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
成冰衝著母親笑笑:“想給你個驚喜嘛。”
司機把成冰的行李放上後備箱,季慎言便問席思永:“要不我們兩個打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