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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來說,愛情是一道判斷題,非對即錯,對則聚,錯則散。
可惜的是,對席思永來說,這偏偏是一道選擇題,ABCD一直排到Z還不夠用,而且——還未必是單項選擇。
更可惜的是,成冰結婚近兩年才清醒明白地認識到,她根本無力改變席思永。
和席思永戀愛有如登山,很多人覺得登山者是很傻帽的,冰天雪地高原反應還說不上有性命之虞,也不知道圖了個什麼——只有登山者自己明白。
然而登山者也有累的一天,尤其是,發現自己兜兜轉轉,走的卻是下山路的時候。
會和席思永在一起本就是個意外,那時他便是放過話的:“咱們倆誰和誰啊,能和這些人一般見識嗎?咱們就算分手,也一定是好合好散,再見亦是朋友!”
尚未相戀,先談離散,這是席思永向來的風格嗎?其實他們死黨這些年,他是什麼樣的人,她原該比誰都清楚的,然而她竟曾有轉瞬即逝的信心,以為他們也許是可以長久的。
每個人都問,好不容易在一起,為什麼要離婚?其實答案無非四個字,他不愛我。然而這答案實在說不出口,只能雲淡風輕地笑:“趁年輕我還能找個更好的。”
委託律師辦理,個把星期也沒有音訊,成冰終於忍無可忍找上門去:“季大律師,如果一週之內——不,三天,三天內我的離婚手續你還不幫我辦好,小心明年我不讓媽媽和你們事務所續約!”
季慎言抬起頭,成冰柳眉倒豎,耳上金色靚藍琺琅大圓環耳環晃得人眼睛疼,清湯掛麵的披肩直髮,超短緊身A字裙,一腳下去估計能踩死人的細長高跟鞋——他嘆嘆氣搖搖頭,不緊不慢摘下黑框眼鏡:“你能把話說明白點嗎?你說這是什麼事兒啊,你們結婚的時候,我教你怎麼領證;現在你們要離婚了,我還得教你怎麼分割財產。這說出去我名聲太壞了,好像專門教唆著你們鬧事就為了撈兩筆律師費似的!這可不行,我是有職業道德的……”
“少廢話,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季慎言也不著惱,慢條斯理地說:“根據本律師一向的原則,幫人打離婚官司,一定以讓對方淨身出戶為首要目標——頂多讓他剩條內褲出門。現在你倒好,自己端著盤子把一半家產往外送,這麼容易讓你離了婚,以後還有誰敢找我?還有啊,席思永這幾天住在時大記者那裡,時大記者也是一天三個電話問我到底怎麼回事——搞得好像是我攛掇你離婚的!”
“打住!”成冰從皮包抽出一根菸,止他的話,“只要你馬上幫我辦妥離婚手續,我就不會再來煩你,誰問你關於我的事,你都說此人已死有事燒紙!”
季慎言只得收拾起所有以拖延時間為目的的調侃,幫成冰點菸後又去開窗,成冰漫不經心地吞雲吐霧,老實說他不喜歡這樣的成冰,季慎言印象中的成冰不該是這樣的,玩世不恭、遊戲人生這些詞不該和她聯絡在一起。印象中她一直是人見人疼的小公主,不知道怎麼竟變成現在這副模樣——腦海裡許多影像漸漸模糊不清,殘留下的只有眼前這個成冰。明明是清水素顏,骨子裡卻透著說不出的嫵媚妖嬈,只是淡淡地拒人於千里。
他輕咳兩聲清清嗓子:“現在最嚴峻的問題是,你們結婚的時候並沒有做財產公證。你父母原來轉給你的房產股票,你雖然一直沒有動用,但是也歸屬你的名下。如果席思永提出分割財產,對你非常不利,我建議你和他好好談談。”
成冰默默抽完煙,長睫在眼下投出淡淡的影:“你替我轉告席思永,約他過來籤財產分割協議,我不在乎財產怎麼分割,我只要離婚。立刻,馬上。”
“你……”季慎言著實愣住,他素知成冰的個性是不把這些放在心上的,然而做律師這麼些年,真未見過這麼灑脫決絕的。季慎言想想後又搖頭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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